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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什么也没答应你。”
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刚刚复位,这位子能不能坐得稳还是一说。
弘德帝本只有个独子,也就是先前的彰勉太子朱宁杞,他在奉宫政变前病逝,也是因为弘德帝后继无人,顺贞皇帝才会趁机夺位。如今弘德复位,东宫人选成了个问题。
当今太子朱宁极是顺贞的嫡长子,皇帝尚在壮年,再扩充后宫添加子嗣也是个法子。可弘德帝许是因为人生大起大落看透了一切,一心只钟情七年前失踪的苏贵妃,也就是苏暄的姑姑苏云笈,眼下没有任何扩充后宫的意愿。
议完正事,天色已然擦亮。
弘德皇帝脸上倒是不见任何倦容,他伸手在桌子上叩了叩,神神秘秘道,“朕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他像个老小孩似得往偏殿里猫过去,过了半天终于乐颠颠地抱着个锦盒走出来,把东西搁在苏暄面前,“瞅瞅。”
苏暄缓缓打开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个不倒翁。
说不上贵重,但做工实在精细。
“你瞧,你姑母在的时候,每年早早就跟朕说你要过生辰,花心思给你准备礼物。”弘德帝叹了口气,“七年前的东西还没送出去呢,朕一直记得今儿是暄儿的生辰,可你姑母……”
乐哈哈的不倒翁,小孩子玩意,仿佛在苏云笈眼里苏暄永远都还没有长大。
“暄儿,朕实在是思念你姑母。”弘德帝的语气中带着怅然若失,他的眼神浑浊,仿佛融进了太多过往,“你姑母要是还在,瞧着你长这么大,不知道多高兴呢。日后这前朝的事朕来处理,你替朕找一找云笈,好不好?”
苏暄立即领命,“是,微臣万死不辞,定为陛下找出姑母的下落。”
“别总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这世上朕还有几个亲人?”弘德帝叹了口气,“七年了,你姑母踪迹全无,朕无一日不怕她与朕天人永隔。”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对苏暄招招手,“去吧,回去吧,只要你留在京里,其他按你想的去做。”
“是。”
弘德帝叹了口气,“暄儿,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别再回冉家了。至于身份,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朕替你将冉至抹掉。”
弘德皇帝知道,自己就像一棵根植在这深宫内院的大树,哪怕是枝叶凋零,萎靡枯死,也永远只能在宫里做个孤家寡人。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他而去,亲近的只剩下苏暄这个内侄,他实在不忍再看苏暄有个三长两短。
“日后若得闲,常来宫里转一转也好。”弘德帝自顾自笑起来,“走吧,跟着陈宿换衣裳去吧,诸臣们再见不到你这个内阁大学士,合该起疑了。”
苏暄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起身一拜,弓着身子从偏殿退了出去。
弘德皇帝像尊木偶泥塑似得坐着,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近身伺候的陈宿才终于归来。
他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奴才已经把大人送回去了,群臣们都说……冉少傅激怒陛下,被掴了一掌,只怕有性命之忧。”
“传朕旨意,废去冉至的三孤加品,降职出阁,叫他下野吧。”弘德帝说得不咸不淡。
陈宿愣了愣,连忙领旨。
弘德皇帝看出了他的迟疑,“怎么?你也觉得朕太小肚鸡肠?容不下个皇兄重用的阁臣?可是朕要让他赋闲,他才顾得上去找他姑母。”
“奴才不懂朝政上的事。”陈宿连忙低声回应,“只是这么多年,贵妃毫无消息,怕是……”
“朕又何尝不知?”弘德帝仰着头,“这孩子做事从不叫人费心,有里子有面子。可也是因为不费心,才更叫人担心。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就只有仇恨,朕真怕苏家的冤情一平,他就再也没了指望,说不定……”
“陛下慈悲为怀,深谋远虑。”陈宿恭敬道。
“老东西,你别光拣好听的跟朕说。”弘德帝笑得了然于心,“朕是不是该替他找个知心人儿陪着?要是有个人把他拴住,他也就能多几分对着世间的留恋。朕瞧着裕王家的那个小丫头就不错,日后有机会朕该安排两个孩子见一见。”
“奴才斗胆,大人不是娶了妻子过门?”陈宿问道。
“英国公府的那个?”弘德帝捏碎了手里的花生,“英国公府能有什么好人?当年奉宫政变,他们不就紧着退苏家的亲事?歹竹哪能出好笋?暄儿绝不可能看得上英国公府的人,先前是不得已,日后连冉至这个人都没了,不休便是守寡,他们愿意才怪。”
陈宿连连笑着应是。
弘德帝起了身,理一理自己的衣裳,“皇兄如何了?”
“方才服下药,现在正睡着,虽然精神恢复得不错,但太医说也就是这三五日的功夫。”陈宿不紧不慢地回禀道,“陛下是想?”
“走,朕去看看皇兄。”弘德帝面无表情地吩咐着宫人,“先传旨废掉皇兄的帝位,降为成王,再叫御膳房熬些薄粥,记得让他们加仔姜进去,要切得碎一点。”
香炉里的烟正袅袅升腾,曾经的顺贞皇帝就躺在床上,弘德一到,周围的宫人便都跟着陈宿退了出去。
弘德往床边一坐,端着粥碗搅和了一阵,“兄长身子好些了,吃粥正好。”
顺贞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