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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有一颗很高很粗壮的洋槐树,每年春末大地复苏它总能开出最美的花。
可是在它的周围人烟稀少,村民们避而远之,因为它的美是由腐肉滋养而成,那里埋葬了很多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的女婴。
村里人罪恶却又恐惧于业障一说,但心恶之人哪怕恐惧依旧不会行善。
他们怕那些无辜的生命入了轮回路便将她们埋在洋槐树下,槐树又名鬼树,可招来鬼,再找道士开坛作法用桃木插满洋槐树四周。
招鬼却又镇鬼,誓要将她们困在此间生生世世。
自我有记忆以来,每天睁开眼就有干不完的活在等我,洗衣做饭喂养家畜,农忙时还要跟着大人下地。
我也会羡慕每天可以穿的干干净净吃着糖果饼干的小朋友,而我永远只能在阴暗的角落看着,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
包括那个生我的女人。
哪怕我很乖很听话,我后来常想我能平安活下来也许要谢谢那个提供了一股精液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吧。
我一岁那年他失足摔下了山,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我后来又想也许我该恨他,不,我该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是女儿身呢?
因为是女儿身所以他死后我被冠上克父的罪名,他们能给予我最大的宽恕就是让我活下去,毕竟我是他唯一的血脉。
后来我有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不像村子里别的小孩那样脏兮兮的,他很干净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孩。
他时常可以穿着小叔从镇上买的新衣服吃上我见都未见过的“昂贵”零食,而我只能躲在角落像个病态的偷窥狂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忘了说,我不会说话,不过也无所谓,一个会干活又不会哭闹的哑巴会更让人满意吧。
我从小是在同龄人的捉弄打骂中度过,你说反抗?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将围堵我的人推倒在地便让我受到了更严重的惩罚,数九寒天我的奶奶让我跪在院子里,整整一夜到最后我烧的昏了过去她才放过我。
她陪笑着跟那些孩子父母道歉的模样,一直到多年以后还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自此之后我懂得了更好的承受别人带给我的恶意,可凡事还是有例外的。
我生平第一次打人,彼时我十二岁,阿睿十岁。
因为农忙时节我上午要去田里种地等时间差不多我还得回家做饭,回去的路上几个八九岁的男孩凑在一起说闲话,本来这样的情况我是能避则避,可是他们谈论的对象却让我那颗早就腐朽麻木的心生出了浓郁的愤怒。
萧睿、杂种、偷人生的。
只是只言片语却让我火冒三丈,我生的瘦弱可每天需要干很多活力气比同龄人要大得多,我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将几个男生推倒数不清的拳头落在他们的身上。
可是你看,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边努力反扑一边继续振振有词的辱骂。
“俺娘说了,萧睿他就是个小杂种。”
“没错,是他娘跟小叔子偷生的。”
“你娘就是个婊子,烂婊子臭婊子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
管理Q35:3:5:95:9:6:77别跟情妇谈感情(H,NP)番外之萧依依的独白二
番外之萧依依的独白二
阿睿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那三四个男孩已经只会躺在地上嗷嗷叫了。
领头的男孩还在嘴硬:“哼…俺,俺没胡说…他就是野种!野……”
我手上是从路边随手捡的柳条,闻言高高扬起想要抽到他们闭嘴,一双微微湿润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掉头看到此刻让我极不想见到的人。
阿睿抿着唇,面上有些难堪又有些窘迫:“回去做饭,晚了又该挨骂了。”
柳条被他从掌心抽离,他拉着我往家走,背后是几个男孩的咒骂声,扬言要去找萧家奶奶告状。
我盯着已经破了洞的草鞋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
在这一天之前,十岁的他还能穿着干净衣服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学习,他曾是镇上小学出了名的好学生,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不仅仅是这样,他还是全家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是会趁着家里没人悄悄喊我姐姐,一遍遍试图教会我如何开口说话的人。
我以为我早就是个冷漠到极致的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感受到血肉的温度。
小叔叔在镇上发了笔财带了一个怀孕的年轻女人回来说是他的老婆,小婶婶是个面甜心苦的人,而阿睿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污点,他被迫中止学业,变成这个家不受待见的存在。
我一直跟着阿睿走到离家不远的拐角处才停下脚步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他回头用目光询问。
我低垂着头,脑中闪过他曾教我开口的模样,尝试着张嘴,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沙哑而又刺耳的单音节。
我气得不行,放在裤边的手使劲的扭腿上的肉,我很瘦,轻而易举就能将皮肉拧起来,我还很狠,哪怕面对自己都绝不留情。
疼痛感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憋得满脸通红才有声音从我喉间冒出。
“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