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炉子？
    齐工见多不怪。
    “现在日子奔好了，好多人不都是在养生吗？有练武的，有学习气功的，有信耶稣的。听说龚家长辈醉心玄学，对炼丹制药很有研究。龚先生是个孝顺的，说是从古方里淘出一个的器件。”
    道家五大流派里头，的确有丹鼎一派。
    炼药，那就是外丹了。
    龚正是这个来路？
    说着这话，齐工又感慨古人的记忆高超，就算是现代人的技术和机器的准确，都很难完全重现出来。
    “难，真是难。”
    一个炉子上为啥要刻那么多纹路，他一点不明白。
    “对了，齐工，你就没想着修道？”我试探道。
    “修道？”
    我就说，刚才听他提起养生，想起了公园里头那些打太极的人。齐工摇头，说：“大师有，但是骗子多，我不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
    没等我问更多，女的已经洗澡回来了，说是现在澡堂子里头人少，让齐工赶紧去，一会儿人就多了。
    “李先生，你先坐，喝口茶，回头再聊。”齐工拿着衣服，就出去了。这女的立刻就变了脸，把我往外轰去。
    “哎，赖皮，还不肯走呢！”
    我笑了声，反而找了个沙发坐下来，道：“的确该走，不过不是我，该走的是你吧。”
    女人指着我，尖叫道：“这是我家，你想耍流氓是不是？这里住着好多人呢，我喊人了啊。”
    我冷笑一声。
    “你知道这里住的是人，还不走？”
    女人的神色变得古怪，似乎有些慌，还有些惶恐。
    瞧她这反应，我心里就有了谱。
    乍一看，就觉得这女子阴气重了点，不觉得如何？往往就忽略过去了。但我可是有消息来源的，还有追魂令的异常反应，都告诉我女的不正常。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
    “怎么，难道你是人吗？”
    女的尖叫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看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我举起一根指头，指了指下面。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过了会儿，她露出个古怪笑容，说：“你是那个贼道士请来的帮手？”
    贼道士？
    “你们这些坏人，不做好事，专门拆散我们。哼，那个贼道士被我打跑了，腿都断了一条，你要是不识相，别怪我不客气。”
    我愣了下。
    好大的口气啊。
    这女的十有八九就是一个阴物，竟然不怕修道人，还把人给打跑了？
    看她一脸得意，我心里好笑。
    你一个孤魂野鬼，低调点害人也就罢了，真以为打跑了一个，就能逍遥自在？这是阳间，一个阴物这么嚣张，能落到什么好？你倒是快意了，人家有门道，一张状子递到了城隍庙，自然有能人来收了你。
    “哼，还不识相。”
    女人看着我，眼珠子突然翻了起来。
    森森鬼气弥漫着。
    灯泡晃了下，就变成了绿色的光，整个屋子里都显得阴幽幽的。
    有两把刷子啊。
    我笑了声，道：“你要跟我打架？行啊，这里人多，一会儿惊动了别人，我看你怎么说得清楚。”
    我连邪神都斗过，还会怕你？
    女的脸色一变，旋即露出狡诈神色。
    她冲我咧嘴，然后冲到了窗户边。
    要跑？
    “快来人啊。”
    我一愣，就听她接着叫道：“来人呀，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真是激灵，我也不急，笑了声：“红颜枯骨，要是齐天生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会觉得如何？”
    “哼，就算你有法术，我不信你能立刻就拿下我。”
    只要缓一缓，外头的人就会冲进来。
    这女子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满脸得意地扭过头。我把掌心给摊开，正对着这女的，她一看，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你是……”
    “阴司巡查。”我补充上了。
    女的身子瑟瑟发抖，没了一点点血色。
    “小雅，怎么了？”
    已经有人冲过来了。
    这栋楼里住的都是一个厂子的职工，彼此都是熟人。这女的只要说我是流氓，绝对一群汉子冲进来，把我打成一个猪头，然后扭送到派出所去。
    就算我再怎么解释，也没人会听我的解释。
    先前的道士不会是就这么被揍的吧？
    我站起来，道：“是个误会。”
    “小子，你长得有模有样的，还欺负女的？”有人叫道。
    “兄弟们，给我打。”
    女的急忙来拦着，叫道：“不要动手，别啊，是个误会。我跟他开玩笑呢，这是李先生，是齐哥的朋友，大家都是熟人，对不住了，你们出去吧。”
    “真的？”
    一群人将信将疑。
    我坦然道：“我是找齐工谈图纸的，一会儿他回来，你们一问就知道了。”
    这些人走了。
    女的看着我，眼里都是恐惧。
    “你，你真的是阴司的巡察？”
    我的手心有一个红色符印，水洗不掉，布擦不净，一般人也看不到。但是在阴物眼里头，估计就跟晴天霹雳一样，刺目又震撼。
    “认的？”
    女的低着头，慌乱地点着头。
    “没有，我没有害人，不要抓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害人。”
    的确，这女的气息很干净，阴气被掩饰的很好，也没有杀人的煞气。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会给她废话，直接把她抓走就是。
    齐家后人被阴物缠着，我的任务就是把她抓走。
    不过现在有了唐家这一档子事，我反而不急了。
    这女的就藏在厂子里，会不会跟唐家有什么关系？
    “你说，我听着。”
    这下局面逆转。
    连我自己都想不到，这女的连修道人都不怕，竟然这么畏惧阴司的巡查。看来阴司对阴物的威慑力，比我想的还要大。
    我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我，我是真心喜欢齐哥的。”
    我听得糊涂。
    你是鬼，齐工可是个大活人。
    这女的期期艾艾地说起来。
    她的名字叫谭雅，本来是个野鬼，一直在公墓里游荡着。有一天，遇到了几个修道人，有一个人说她长得貌美，就把她给抓了去。
    “他拿着一个锣鼓，对我一敲，我就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被摄走了。”
    锣鼓？
    唐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