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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含糊,墨莲可听懂了,前一个“她”是四小姐,后一个“她”是舜娘,小姐和舜娘定下的,是舜娘去侍奉四小姐。“这,能成吗?”人选确是好得不能再好,能干又稳妥,和四小姐也熟,可舜娘只是个女官,偌大的宫里,能是她想调去哪就去哪的?
“如若肯去,她自有她的途径。”德琳微哼了声。她不是什么好人,掐准了舜娘对杜家心怀歉疚,遂给了她个无从拒绝的选择。元湘说她“要挟”,她确是“要挟”了,只她“要挟”的唯舜娘而已。“你听着点讯儿。一旦不成,我好再想辙。”她顾全不到每一个人,只能挑最有利的去做,既已做出了取舍,再回过头来吁叹未免矫情,是以,她就凉薄到底好了。
“是。”墨莲看她眉头还锁着,不由想劝,待要开口,又觉无话:糊涂人能劝,本就比你明白的人,你还能跟她说什么?不聒噪就是体谅了。默叹了声,轻悄地出去了。
这日霍项来见元成,颇有几分疑惑,“舜娘自请到安顺公主处听用。”——不能怪他想不通,就不说隶属龙隐这一层,亦不说御珍库那么个被人高看的所在,就舜娘本身,已是四品,公主们身边最体面的无非管事姑姑,按各自年资,最高的也只是从四品,舍高就低,且跟了安顺公主,板上钉钉是要出塞的,这好好儿的,图什么?
“她手里的事务如何了?”
“收尾中——她在杜府那么些年,诸多往来本就在心里,故进展颇快。等汇总造册,您过目了,即可转到刑部。”
“那你与傅尚司接洽吧。”元成抬眼。
“殿……”
“她身份已露,不能再做龙隐线报。既心中有愧想要赎罪,便成全好了。”
霍项明白了,正欲退下,元成却叫住了他,“是她自己想的还是……罢了,去吧。”见霍项出去了,哂笑自嘲:若无人报讯,舜娘不会那么快知道安顺公主的内情,是……她吧?为了传闻中不甚亲厚的庶妹肯费这番脑筋,她的冷情果然只是对着他的。好在他醒悟了,再不会为她所伤了……倨傲地抬高了下颌,欲要传人随他前往曜华殿,却见李申进来,说徐侍郎求见。都要挥手说不见了,李申又加了句,“说是请罪来的。”
请罪?元成眸光闪了闪,又坐回去了。看着徐业跪拜,亦不阻拦,只笑着道,“徐大人这是何意?”
“臣听闻了安顺公主的事……”
“都昭告天下了,何罪之有?”元成漫不经心打断。
他指的是前些日子徐侍郎等人在朝堂上议及代嫁公主而被惩治的事。徐侍郎顿了一下:他要说的并非私听传闻,太子不会听不出来……这是在警告他有话直说吧?还好他有所预备,“臣有罪。当日里臣一念之私,舍不得弱女远嫁,以致错过了为国分忧之机。今闻皇家钦点了安顺公主,臣益发惭愧、悔恨……”
“怎么?大人的意思是想通了、愿意女儿做代嫁……”
“殿下请勿再笑讽微臣。”公主还能封了一个又一个?徐业长跪,“安顺公主大智大勇,无丝毫私心杂念,臣感佩不已,无以仿效,唯愿以余生彰扬公主的忠孝纯善,慧淑贤德……”
“徐大人是在顾虑安顺公主的身份?”“忠孝纯善,慧淑贤德”是圣旨上的话,套到这儿不过是让他的“大智大勇”不那么突兀,而他的“智、勇”又是在暗示什么、“无丝毫私心杂念”又想反喻什么,实在太过浅显,都配不上他素日的城府,元成失了跟他兜圈子的兴致。
“臣惭愧!”徐业虽俯首,惭色却是一丝不苟——来之前已反复想得清楚,太子精明,他的用意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的,故他的脑筋放在如何让太子主动提起上,哪怕是绕的他不耐烦也未尝不是个法子。看来他的路子对了,“公主是皇家中人,自不需顾虑,”以他的官位知道安国公主的来历并不为过,元成亦无借此发难之意,他便大胆挑明,“只是水有源头树有根……若有那等心……”太想、太想说心怀鬼胎,偷觑了元成的脸色,硬换了个词,“心胸狭隘的人借钦封公主之事而行攀附之实,更甚者借着皇家的恩典翻案……”
“徐大人此言欠妥,”元成摇头,“杜尚书的案子并未审理,是否有罪……,漏题的那一桩你是知道的……,旁的朋党、营私之类的尚无定论,哪来的翻案之说?你不必怕,起来说话吧。”叫起了徐侍郎,元成却并不由他开口,“大人的意思本王听明白了,无非是怕杜尚书东山再起对你不利。这个嘛,不能为这个就始终关着他不是?”他和颜悦色地盯着徐侍郎,盯着他一张瘦脸抽的像腌黄瓜似的了,正色,“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况且大人当初就说得明白,弹劾检举杜尚书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并非出于私心私利,既如此,大人有何担忧的?只要徐大人不曾栽赃陷害,来日杜尚书若真挟怨针对你,本王定会为你做主!何况还有一样,”元成笑笑地看着徐侍郎,言语和煦,“令郎不是一直在为杜尚书奔走吗?据说他是被杜尚书的人品折服,不惜和大人你针锋相对,那有朝一日……”
“不提那逆子也罢。”徐业心中忐忑,太子殿下真真假假、似嘲似谑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