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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之力。你且再忍耐些时日。”
“好。”德琳答应,“我送你。”
骆清远擎了擎伤臂,“不碍。放心。”他深看了看德琳,出门与秦简同去:秦简虽未进来,可一直在阶下来回踱步,透过大敞大开的门窗,能看到他——这是他的细致,防备万一被嫌隙人见了寻机毁谤。
德琳看着他二人远去,深觉经历了行伍的骆清远比从前多了果敢,而散漫的秦简也宛如脱胎换骨,时光和际遇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每个人,不知这一次的风浪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德琳心中感慨,浑不知与此同时,紫芸副使正惊疑地望向傅尚司,“姑姑,可是有什么不对?”傅尚司为何问起昨日侍女带路的事?
傅尚司看着她,不掩惋惜:这紫芸勤快肯干,平素还是颇得力的,偏在识人上头太过浅直,她提点过两回,显然她未领悟,“那么多地方,怎么偏想着去琅嬛阁?”
“……徐教习托我。说她母亲好读书,久仰宫中藏书阁之名……”
“好读书?!”傅尚司骇笑出声,“范伯侯家十七个闺女,就未听说过哪一个是与书本有缘的。”
“可徐教习说……”紫芸直了眼:徐若媛颇觉为难地对她提起,说这是她母亲多年的夙愿,可毕竟不合世俗,要被别的夫人们知道了,难免会被嗤笑。她一听也不算什么大事,便特意安排了伶俐的侍女,叫她见机行事,不引人注意地引她去看看就罢了。谁知……
傅尚司看她神情变化,叹,“我平素总告诉你们,处在你们这位置,往来便无小事,谁是单为和你这个人好、谁是别有所图,你们自个儿心里要有数。你是全当了耳旁风了。”
“姑姑……紫芸闯的祸,可还能补救?”紫芸脸色煞白——虽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傅尚司的神情已足够她悔惧。
补救?傅尚司摇头,全都是暗地潮涌,不能明白说出来的事,从何补救?不过紫芸的态度令她愿意多说两句,“不是你能救得了的。好在你往日行事都还规矩,这次,我也信不是你要生事的,故罚是难免,可也不至太怎么样。你若能从这回的事中汲取教训,往后时时警醒,对你自个儿倒是大有益处。毕竟年轻,往后的路还长。”听大公主并无深究的意思,她也犯不着节外生枝,折中处置也就是了:年内本该升的五品延期再议;交卸手里的差事,暂往太后、太妃们清修的别苑听用。
紫芸磕头谢了傅尚司,即日便与人交接。傅尚司与她留了面子,对外只说是别苑人手不足,需她去协助指教新人。因她素得傅尚司看重,宫中人便都不觉有异。徐若媛隔日听到消息,专程去与她话别,忍不住替她抱屈,说太能干了也是不好,上司一有什么急事难事,头一个就想到了。在宫里好好儿的,到别苑可什么都得从头熟悉。紫芸听了只笑了笑,问“琅嬛阁可是徐夫人所想的样子?”
徐若媛听她这话,并无疑心,连声道谢,说她母亲得偿平生所愿,这一趟宫进得别无遗憾了。紫芸还是笑,说“大户人家出身的夫人就是不同,俗名儿俗务全不在眼里,一心想的都是风雅事,真得好好学学。”徐若媛听这话略觉刺耳,可看紫芸的样子一派真诚,便想大约是她奉承太过的缘故,遂不疑有他,又亲热地说了一阵,见紫芸忙着收拾行装,这才告辞回去了。
她刚一出门,紫芸可就气得跌坐椅中,浑身发抖,“恁无耻!”咬牙根儿骂了一句,心里才慢慢好受了些——从前都是徐若媛说什么她听什么,昨日仔细问了熟悉的老人儿,才知道所谓出身高贵、风雅脱俗的夫人……跟范氏真贴不上什么边儿:十七位伯侯小姐中,她不是最长的、不是最幼的、品貌性情没有一样出众的(倒是听说有一位自幼便言行无状、姊们们都不屑与之为伍的,不知是不是她),生母还是通房丫头抬成的如夫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许给当时仅是六品的徐侍郎。就这么个人,亏徐若媛能吹嘘成……徐若媛,她把她害成这样,还能无事人般到她跟前来假好心,若非傅尚司点醒她,真不知要被她蒙蔽到什么时候!
紫芸恨恨不已,徐若媛一无所知,自顾愉悦:“百晬”那天临出宫时,她母亲偷空儿告诉她,说把杜德琳收拾得面无人色,若非大公主去打断了,她定能叫她再无颜在宫中立足。她将信将疑:杜德琳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可看她母亲的神情是得意十足、笃定十足,又由不得她不信。她实在是等不及想知道当日的情形——本想通过紫芸打听,却不料她要离宫,倒不好在人正忙的时候张这个口。至于去问德琳……这主意方一冒头就被她否了:再怎么嫉恨难平,她也不敢亲身去招惹她,除了畏惧东宫那个人,还听说那秦少监护她护得严实,连宁王……忽然一顿:那宁王待她一向都殷勤有加,只是惺惺相惜吗?!还是……
徐若媛被自个儿的想法惊住了,却不知她疑神惑鬼的时候,元俭正与德琳在一处:他改好了祝寿曲,来请德琳再为斧正。
他到时德琳恰在练琴,看到元俭要起身,元俭却伸手遥阻,“接着弹”。德琳见他神情认真,便依言继续。一曲终了,元俭轻叹,“沁儿的评价还真是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