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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对天起誓!或者,您找杜教习对证也使得!”徐若媛俯首叩地,泪水涟涟。
她有意把话说得似是而非,只要华尚食不细究杜德琳是怎么知道杜尚书的事的,莫说是对天起誓,就算是拿她的人头起誓她都不怕——可恨的是杜德琳,她到底施的什么法子、挑动了谁,令这华尚食恨不得剥她的皮、咬下她一块肉似的?
她心中恨怨,却不敢抬头,生怕被华尚食看出端倪,却不料如此一来,整个形貌是难言的哀切委屈,华尚食看不出她有丝毫心虚,心里倒是犯了核计——这却不是华尚食心软好蒙蔽,而是她对整件事不明就里:元成今日看到她,甩下句令她没脸的话就走了,皇后娘娘问明她为何支派徐若媛到行宫,也仅是叹气,说太子殿下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二人语焉不详,华尚食光知徐若媛去找了德琳、闯了大祸,直觉就以为是徐若媛仗势欺人去了,然而问到此时,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能算徐若媛自作聪明虚情假意。华尚食就搞不懂了:太子殿下并非意气冲动的性子,仅凭这么个经过,怎么至于暴怒?莫非还有别的事……
华尚食沉吟,徐若媛等了一阵未听她言语,觉出她的怒气渐渐散了,大着胆子扬起泪痕斑斑的脸,“姑姑,是不是杜教习她……”
“听说是病了。”不然太子怎么会大动肝火?皇后一语带过,她未敢、也没脸细问——太子殿下对杜教习竟是……她却一无所觉,果真是老了……。看着面前梨花带雨般娇怯怯的人,忽然觉得厌烦,“起来吧。你是个聪明的,可旁人也都不傻。我要是你,就和杜教习撇得清清的,断不会想着在她身上赚什么好名声。官场上的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命里有几多富贵。这回行宫的差事,不管怎么说,你受累了。多谢。”
“姑姑您别这么说!”华尚食一副“言尽于此”的架势,徐若媛急了,待辩白,却见华尚食端起了茶,是送客的意思,不敢强求,只得蹲身行了个礼,后退着出了华尚食的屋子。
急步走出去好一段路,徐若媛才猛地顿住脚,嘶声对芸香道,“去,去查问出了什么事,这老虔婆如此排揎我!”
芸香低头应了声“是”,飞快地跑开了。徐若媛闭了闭眼,只觉得哭过后的脸崩得又僵又紧,没地方理妆,只得抽帕子揩拭了一番,料不致被人打眼看出来,方挑着僻静路转了回去。叫兰慧端了水来洗脸的时候,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芸香回来得算是快,“太子殿下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华尚食。殿下说‘姑姑年纪大了,该颐养天年了’。殿下这话未避人,许多内侍、侍女们都听到了。”故而她轻易就打听到了,也因此华尚食更无地自容,“据说太子殿下对四命妇一向敬重有加,这回……华尚食在皇后娘娘面前掉眼泪了。皇后娘娘也责备华尚食,说她不该……”偷瞟了一眼,含糊道,“叫您去。娘娘说坏了太子殿下的一番苦心,还说殿下杀人的心都有了,详细缘故就不知道了。这些是紫芸副使听说的。她想问得细些,被傅尚司呵斥了,叫她认清本分,别乱掺和事,是以……”
“是以她以后也要和咱们撇得清清的?!”
芸香低头不敢接话,心叹小姐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紫芸副使不过是学话,哪有那个意思啊……
徐若媛“哼”了一声,心里难受非常:背地里护着她的人,竟然真的是他!苦心,杀人的心,杜德琳不过是病了——原来她的镇定也不过是表面功夫——她不过是病了,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她要是死了,他果真能来杀了她?!她不过是个罪臣的女儿,如何当得起他……不对,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公子什么时候来?”皇后责备了华尚食、华尚食言语中一口一个“杜教习”,这岂非表明她们并未把她当成罪臣之女?那么往深处一想,就算杜尚书此时垮了,一旦她和太子……那她、他们徐家……她不敢再往下想。
“公子说他这些日子陪同宁王殿下接待回纥王子……”
“我不管什么王子!”徐若媛急怒,“告诉他,我去行宫之前他要不来,那就不必再来了,等着徐家大祸临头就行了!”
“是。”芸香答应了一声,刚要认命往外走,兰慧却进来了,“小姐,公主请您去。”
“什么事?”徐若媛拧眉:这是又来一个挞伐她的?
“……不知。”
兰慧也如芸香一般低头,徐若媛登时气儿不打一处来,“我死了吗?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别跟着我,看着就堵!”憋着火,一甩袖自个儿走了。芸香和兰慧听到帘子哐当一声响过了才相对苦笑:不是她们不担事儿,实在是小姐太易怒……越不想触她的霉头,偏越躲不过去。“你真不知公主……”
“别提了,”芸香一问,兰慧的脸垮了下来,“行宫的事泡汤了。不是都泡汤了,是只有我们、就是小姐、你、我,去不了了!”
芸香直了眼。兰慧也是惶惶,说“或许不是坏事儿,李姑姑光告诉不用预备去行宫的东西了,神情还是挺客气的。”——两个丫头不约而同想到这是对她们擅至行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