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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治得?”德琳一听他说的十分契合,不由急切。
“这个自……”
“这个因人而异,”张时景刚接口,詹聿怀咳了一声,打断了他,“药石之功历来不是全能,还要看疾患本身能否融受……”
“疾患者要如何做?”元成听出了端倪,“或说杜教习要如何?”
“宽心,顺气,平忧,吃苦。”
元成深看了看詹聿怀,记着过后要赏他,“‘吃苦’怎么说?”前三条深得他心,这最后一条何意?
“良药苦口利于病。”
“德琳会谨遵医嘱。”不再被把着脉,德琳起身施礼。只要能重见光明,苦胆黄连又算得了什么?
“恐怕还要辅以针灸。”张时景在旁补了一句。
元成看向德琳,见她毫无惧意,不由握了她的手,对太医道,“如此,就请二位拟方子吧。行宫的药局里不全的,过后我叫人送来。”
两位太医诺声答应着退到外厅,彼此参详着开了方子。瑾言接过去给元成过完目,送到外头让龙隐们去抓药了。
见眼前暂时无人,张时景问出心头的疑惑,“詹太医识得这位教习?”
“冬日里给她号过几回平安脉。太子殿下叫给她配养荣丸来着。”
张时景大睁了眼:平安脉?詹太医?整个后宫,能劳动得起他出平安诊的,除了太后、皇后娘娘,便只有这位教习了吧?那是说……那是说……,难怪太子殿下急三火四把他们连夜调配到这里……“这位教习怎么那么大的肝火?”那般激烈的脉象实在少见,他比平素多诊了好一会儿。
詹聿怀看了他一眼,“你可知她是谁?”见张时景茫然,体谅他平素只在医术上用心,不难为他,“寿昌公主的教习。礼部尚书、曾经的礼部尚书,杜大人之女。”
张时景的眼瞪得更大了,明白德琳问“可治得”的时候,詹聿怀为何要拦他的话了,原来这位杜教习的眼疾是这么来的,那他确乎不敢保证定能治得了了,古来心病最难医……
张时景心里乍忧乍疑,元成却又叫了他们进去,问起针灸的事。詹聿怀道教习两夜未曾安睡,气虚血亏,此时不宜施针,还是先养足精神的好。元成听罢柔声对德琳道,“你看太医都这么说了……”
德琳轻吁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元成道,“那你先睡一阵。天亮了,我去跟贵妃娘娘打个招呼,过后再来看你。”德琳“嗯”了声,又对詹聿怀和张时景道了谢。二人自然连道“教习客气了”,退出去后不敢擅离,不一会儿见元成带着瑾言出来,盯问了一遍他们在德琳面前说的可是实情,詹聿怀还是那套话。元成沉默了片刻,叫他们也先去歇息,自随着瑾言带路往云贵妃的住处去了。
第121章 冰心(中)
云贵妃一大早便听到太子夜至行宫,一番查问,这才知道德琳的事,顿时立足不稳:帝、后虽不曾明言,可她心知肚明为何要她带同德琳到行宫,如今人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她如何交代?还有德琳,好好儿的怎么会……不由又要恨元沁,这孩子不知轻重,出了事不早来告诉她吗?竟然还瞒着!正头脑发晕,万姑姑领着瑾言进来,说太子殿下求见。云贵妃又愧又慌,忙扶了史姑姑胳臂出来。未等开口,元成开门见山,“娘娘,敢问徐教习前日为何到行宫?”
“受华尚食所托,监送食材并清点行宫膳房余存,不足的好增补——余下避暑的人这两日就该来了。”言毕才觉诧异:不是该问杜教习吗?他怎么问起了徐教习?
元成面上的恨怒一闪即逝,云贵妃却是未错过,心念电闪:杜教习这回的劫莫非是因徐教习而起?“殿下……”
“无事。我不能在此久居,往下来的闲人多了,杜教习那里,还要请娘娘多费心。”
“殿下言重了。德琳的事,我方才得知,实在惭愧……”
元成摇头,不愿再提,“我把瑾言留给她,若有事,瑾言会来向娘娘求助。此外,詹聿怀和张时景也暂留,他们回程的车驾护卫,我过后交代行宫的虎卫,娘娘只需知晓即可。”
“好。”元成这是不想德琳被人打扰,她听得出来,可要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做实在心里难安,“殿下,德琳这一阵连遭不测,女儿家……是否还是有人从旁开解些好?”
“多谢娘娘好意。杜教习她……有沁儿与她为伴就足够了。”心思通透的人,何需旁人开解?而不得其法的开解不过白累了她费神敷衍。
“谨遵殿下之意。”元成信得过元沁,云贵妃也就放心了。“对了,徐教习送来的避暑名册上未含皇后娘娘,不知娘娘的日程如何安排?”见元成一听到“徐教习”三字又冷颜,云贵妃有数了。却听元成道,“母后恐一时难来。父皇近日龙体不适,母后和长姊在曜华殿随侍。”他口中的长姊是安国公主。觉出这话令云贵妃惊忧,因又说道,“并非重疾,只是操劳过度精神不济,需格外静养。”
云贵妃明白了:有皇后娘娘或安国公主在,才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