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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里来不过是为了有个消遣解闷儿的地方,爱听的听……”
“等等,”元成叫停了她,“沁儿你说消遣解闷儿……,你说父皇母后会否也是这么想的才开办了宫学?”
“呃……”帝后要是那么想除非是被人灌了迷魂散。
元沁出师即告折戟,众人心里刚升起的希冀化作泡影,暗自叹息。元沁却是“噎”不废食,顺过气儿来还有话说,“……可是宁王兄那时候从不……”
“宁王兄前日大婚了。”元成瞅瞅她,慢条斯理。
众人皆默——此一时,彼一时,现时的督学是太子殿下而非宁王,这话不需他挑明了说。元成扫了众人一圈儿,很满意她们明白他的意思,“杜教习,”他坦然地对了众人中的一位,口气似不胜惋惜,“寿昌公主似乎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好好说明……”
此话一出,众人便大致猜到了他要如何,果然他说今日就杜教习先留下,余下各位教习且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过后他会逐个再问。
众人至此无话好说,各怀心思地行礼退下——元沁还想争,被元湘等人强拽着出去了。韩颖过后叹,说摊上这么个敢说话又知道护人的公主,纵然麻烦些也是福气。
众人一退,宫学里只剩下元成和德琳,依稀是数月前的那一幕又重现了,情形却又有些不同:元成还是一副探问之态,德琳却不似旧时那般戒备,元成都站到她跟前儿了,她也只是蹙眉望着他,并未退避,元成却由不得她不出声儿,看着她脸追问道,“我说到王兄成婚的事,你怎么那么一副神情?……忧心?”
德琳这才知他的“怅然若失”是指什么——若她想的不错,元成煞有介事地拿众人做筏子不过是为了单留下她,她不喜他这般迫她,偏又奈何不得,心中别扭,自知脸色便不会好,被元成看出来也是自然,却不料他问的并非这个,而是……,他说到宁王的时候,她确生出过感触,可只是闪念的事,他从哪儿就发觉了?到底是她的感触比她所以为的深还是他看她……太过仔细?心中揣度,可已不能再沉默——不然他会一直问下去,看他一眼,淡着声儿,“我有什么好忧心的?宁王大婚是喜事……”
“我也是那么想。”元成一口接了过去,“那你这闷闷不乐的……是因为我?”从德琳蹙眉、凝眸、恍然的几个小动作里,他已明白先前是他想岔了,可再往应当是对的道儿上一想,他便不能不郁卒了。
德琳本不在意是否被他看出不快,可一对上他质疑、不甘又像是还有其他含意总之看着就是不善的眼神儿,莫名的就难以不管不顾,顿了一顿,叹,“我怎么闷闷不乐了?您……”被元成不错眼儿地盯着,到底难以为继,索性真拉下了脸,“被人左一个‘做何感想’、右一个‘怎么教的’责问着,我们就再厚颜无耻也知道惭……”
“你!”元成瞪着她,好气又好笑,“你跟谁是‘我们’?再说我是不是责问你,你心里不知道?”边说边伸手欲捏德琳的脸,德琳忙退后,似嗔似恼,“说话就说话,您做什么……”
元成手停在半途,偏头望了德琳,若有所思。德琳被他看得心慌,偏无话好说,只得强镇定着与他对视,直到元成无声地笑了一下,“德琳……应了我,你是不是后悔了?或者……你当日应下来……也并非情愿,而只是……无奈?如今……”
他沉吟着慢慢说出来,口气还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德琳却是心中一惊,心底直像是有什么东西鼓突着要往外冒,只不及细究,面上已像是被他怄得冷笑,“又没有人把刀架我脖子上,我有什么好无奈的?倒是殿下您有什么话直说好了,这半日您一句一句像打哑谜儿似的,您让我如何作答?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何才能答得如您的意?不如意您就生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话,您这样……”
“好了,德琳,”元成忍不住笑了起来——释然的笑,“我不过是看你悒郁不快才问一问,你怎么就急成这样?看你这眉头皱的……”到底伸手抚上去,以指捋着德琳的眉间。德琳僵了一僵,未再闪避,在他的掌下微垂了眼,“……我不一向都是那样子……”
“是对我才那样子!”德琳声音一低,元成的声儿可就高了,手落下来握了德琳的肩,令她不得不看了他,“说到这儿我还真要问你:我的话就是耳旁风吗?你答应的好好儿的……”
“我答应什么了?”
“不许躲我;不许在心里猜疑我;有不痛快要明白的告诉我;空暇的时候要想着我——没有空暇的时候就想法儿抽出空暇来;看到我要有笑脸——哪怕隔着人群,要让我知道你看到我了、在对我笑;要尽可能多地让我见到你,不能总是我一个人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去找你……”
德琳木着脸听他一连串地说着——是那天在文华堂书斋里他说过的话,当时她回他两个字:无赖,而这能被他视作答应,她只能说她果真未错判他,他果真就是无赖!
德琳以为这只是她心里的念头,岂不知元成已看得明镜儿一般,益加憋屈了,另一只手索性也跟上来,环了德琳的肩赌气般地摇,“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