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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槿迟疑。
元沁得意,“说不出来吧?那你就别再替她……”
“公主是个心口不一的人!”木槿脱口而出,一看元沁立起了眼睛,忙道,“这是太子殿下说的,殿下说你‘旁人越是说好的你越要说不好’,我觉着……”我觉着是这么回事——你对杜教习不正是如此?
木槿腹诽未已,元沁已冷笑出声,“好,你既这么说,我还倒真要看看那位教习好在哪儿!”话音落,人拔步就往外去了。
史姑姑见此不知她意欲何为,一时慌了神儿,“郡主,你看这……”
“快跟去看看!”木槿也吃一惊,赶紧和史姑姑追着元沁的后影儿就往西殿去——总算她们追得及时,元沁前脚进去,她们后脚也就到了。
德琳看到来人并无太多意外,放下《二十四孝图》起身施礼,“教习杜德琳叩问公主金安。”
元沁只站在入门三、四步的地方,一张脸冰雕雪塑的一般,冷冷道,“既知道我是公主,你为什么不跪?”
“德琳身为教习,不敢罔顾礼仪,举止失当恐会令公主为难。”
德琳像未听出她的口气不善,只恭声回话,元沁听了她说的先一怔,随即想起什么,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我还该向你行半师之礼?”
“德琳并无此意,”德琳语声平静,听不出是真的并无此意还是点到即止,“闻听公主连日来受风寒侵袭,德琳深觉忧心,本该到公主座前探……”
“不需你假好心!”元沁怫然——宫中确曾明文宣告教习们的地位比同于皇子少师,都不需向皇子皇女们行跪拜之礼,反而是皇子皇女们对她们要以半师相待,可恨的是杜德琳方才言语中明明在暗指这一层,被她挑明了却不肯承认,还要虚言矫饰装良善,“你是巴不得我一直病着、你才好随心所欲的吧?又何必……”
“公主息怒。”
元沁已预备好了要发难——她都能觉出有滔滔不绝的话已涌上了舌尖,却在即将喷薄而出时被这不温不火的一声拦住了,她还怔着,德琳已然往下,“公主病体初愈,还需小心将息。不管德琳如何愚钝冒犯了公主,都请公主先安坐再行责问。”
她言罢微微躬身,面容一片恳切,绿菱和墨莲不需格外吩咐,轻巧麻利地在座椅中铺下绣褥锦垫便退后恭立,史姑姑和木槿此时则一块儿上前,待元沁回过神儿,已被她们不由分说拥在了座中。
元沁这一坐完全是身不由己,怒瞪了那两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人,深恨她们多事,可也知道这时候要和她们理论只会令有的人得意,故她只冷笑了一声,依旧面朝了德琳,“责问?我怎么敢?你是教习、是来教导我的,我如何敢责问你?”
“公主,德琳惶恐!”德琳轻叹,并不回避元沁挑衅的双目,“德琳不过是蒙皇家不弃,忝列公主身畔以尽陪伴之职而已,教习的称谓也是皇家的抬举……”
“打住!听你口口声声的‘皇家’、‘皇家’!活像你是多么无辜!你不愿做教习便不做,还有谁逼迫你、勉强你不成?何苦像是在委屈你……”
“公主,”史姑姑听到此,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插嘴,“您这么说……杜教习她……”
“住嘴!我没跟你说话!”元沁像是一肚子的无名火总算找到发泄的渠道,猛回头瞪了史姑姑,顺带又瞪了木槿,警告她们不得多嘴,瞪够了才又转回头,“你……”
她只对德琳说了这一个字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屋里人吃了一惊,都不知她要做什么,德琳倒还镇静,元沁也就只对着她横眉立目,“你坐下!”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屋中从史姑姑到绿菱,几个人都愣了,唯有德琳眸光微闪,似有所悟,垂目应了一声,“是,公主。”果真从旁挪了个绣墩坐在元沁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沁公主和杜教习打的什么哑谜。元沁望着听命坐下的人,神情古怪——她坐着,德琳站着,她要教训她还得仰着头,真是岂有此理!一时火起喝命她坐下了,却发觉情形并未好到哪去:教习坐着、她站着,公主成了侍立的了?可她已经发了话,难道还能再喝令她站起来?
“公主,您请上座。”
元沁正进退维谷束手无策,德琳却像是无所觉地肃手请她入座,元沁心中一喜,随即却更恼火了:她还真拿出教习的派头了?她偏不听她的!“杜德琳,我做什么不要你管!”
“是,公主。”
“你!”元沁不料德琳如此痛快地答应,简直要跳脚了,“杜德琳,你要是不愿做我的教习大可去找皇后娘娘说,你愿意跟谁就跟谁,你不用在这儿气我……”
“公主,德琳从无此意。只是公主对德琳不满意、硬要调换的话,德琳不能强求,唯有听命。”
“杜德琳!”元沁怒目圆睁,直要咬碎银牙了。
“杜教习,请勿误会沁公主,她并无换人的念头,你……”
“郡主,我有什么念头你竟知道?!”木槿无疑是看情势不好想要居中调和的,元沁却并不领她的情,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