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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规矩,两两一对儿地鏖战开来,德琳和徐若媛则各执黑白子在窗下对弈。
眼见打双陆的人只顾掷骰子、算步数,徐若媛停棋,轻声,“姐姐,这些日子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可一直未得着机会……”
“什么话?”德琳诧异。
“就是分教习的事。我总觉着乐平公主的教习应该是你,可……是以我总觉着对不住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德琳也停了棋,“谁做谁的教习,皇家一定有皇家的考量,我们不在其中,又哪知其中的奥妙?要是硬按我们自个儿的想法去揣测这事,岂不是自寻烦恼?况且这事情既不是你定的、且又与我无损,你怎么能想到对得住对不住我上来?”她轻嗔。
德琳眉目平和,言语中又毫无芥蒂,似真把皇家的如此安排视作理所应当。徐若媛看不出她的破绽,反不知该喜该忧,期期艾艾道,“可那寿昌公主……从仪和殿见那一面来看,似乎……不大好相与,姐姐还是要有些提防才好。”
“嗯,我会小心。”德琳应了一声,半垂眼目专注于棋盘,又落下一子才轻声道,“多谢。”
“姐姐客气了,往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效命。”徐若媛悄声,也落下一子,做了一个小尖——很扎实的下法,不见锋芒,但很实用,会令对手挠头。
第67章 赐赠
冬至之后,仁慧皇后着人选出吉日,亲身操办了几位公主的拜师仪式,相形于教习们入宫时的煊赫排场,又是另一番庄重气象。
要说皇家的公主们到底不是寻常人,冬至夜宴中飞扬跳脱或是温驯乖巧的人到了拜师典仪中全都端谨谦逊起来,一个个随着司仪的引导先拜了夫子像,又向教习们行礼如仪。德琳她们经过宫中这些日子的浸润,对各自的身份早有了更明晰的认定,如何敢真的以“师”自居?一见公主们行礼,纷纷从座中起身,还是皇后娘娘发话请她们不必过谦,教习们才勉强立身受了公主们的半礼。
当日里出席典仪的除了宫中的皇子皇女们,还有他们各自的母妃,云贵妃、瑜妃、柔妃、淑贵嫔更是单独成席,陪坐于皇后娘娘的凤案之下,及至公主们行了礼,她们这为人母的便各有见面礼赐赠于教习们。因仁慧皇后事先已说了这不过是略表尊师之意,不需争奇斗富,故妃嫔们预备的多是书画典籍之类,唯有瑜妃拿出来的是一串望之即可知名贵的祖母绿挂件儿,不光谭玉君受宠若惊,余人也多有惊异的,倒是瑜妃处之泰然,笑吟吟地对谭玉君道,“这是我从前觉着好的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收着吧——要是不喜爱就直接告诉我,我再换别的给,可别嘴里说着好背后又打别的主意,那你可就把我坑了。”
谭玉君闻言自然连称“不敢”,由着瑜妃亲把挂件儿与她佩上。众人不知就里,皆以为这徐娘半老的瑜妃不过是言语风趣而已,毫不知她这番话听在徐若媛耳里是怎样的含沙射影,此后每看到谭玉君戴着那挂件儿更像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只是有苦说不出,直等到和徐兴祖谋面的时候才把这一节学给她哥哥听,不无抱怨地道,“我当初都说了这瑜妃在宫中地位并不甚高,求她只怕不中用,你们偏不听,如今倒落得被她羞辱……”
徐兴祖心道你要就是不想求她,当初又何苦把挂件儿捎出来给家里?那还不是叫娘以此为敲门砖去见瑜妃的意思?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劝慰道,“你也不必跟她一般见识——我听爹娘说,瑜妃是想叫你给她的女儿馨平公主做教习的,娘自然得奉承着她说求之不得,谁知最后你成了乐平公主的教习,她便以为是我们过河拆桥……”
“她可倒真敢以为!”徐若媛冷哼,“她以为我能留在宫里是得了她的济?真是可笑之至!”还有更尖刻的话,可在舌尖儿上滚了滚,到底还是咽了回去,默然片刻,脸色恢复了些,“此事只需告诉爹,不必叫娘知道。”免得范氏拿捏不住分寸再生出事端。
“知道了。”徐兴祖答应,乐得见她如此,“你也不需再与她怄气——不管怎么说,你如今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她顶多就是拐弯抹角地痛快痛快嘴,还敢真的为难你不成?”见徐若媛只是微微冷笑,也不知她心中是什么计较,故只顺着自个儿的话往下道,“爹叫我告诉你,说你这开局已是一骑绝尘了,能与乐平公主朝夕相处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定要打起精神,万不可懈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要及时告知我们。”拜师之仪后教习们就从各自的临时居处迁至公主们的宫殿同住,故徐兴祖才有朝夕相处的话。
“这样的话就不需格外嘱咐我了,”徐若媛蹙眉,“我怎么也不能枉费三年在这宫里白走一趟就是了。”
“那就好。”徐兴祖见她如此也不敢再深说,另起了话头道,“我听芸香丫头说你这些日子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少赏赐,果真?”
徐若媛闻言略露出些笑,“你听她的。都是我有人家也有的赏:像过节的赏、拜师的赏、帮着筹办赛墨之会的赏,有什么好值得单挑出来说的?不过你既提起来了,我还真想起件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