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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琳,却在看到眼前女子的容颜时一怔,“你……是杜德琳?”
他此时已站在平地,德琳略往上抬眼便可看清他的眉目轮廓,是和太子元成极为肖似的一张脸,却因为年轻而残留着些青涩,看着便没有那个人的凌人气势,却也因此透出些可亲,德琳的心放松下来,微笑,“是,殿下。”数日前也曾有人这么问过她,虽然问的意思是和安王不同的——莫非她真的变了很多、从性情到容貌,是以他们都要再这么确认一番?
德琳心中自嘲,浑然不知她的粲然一笑宛如春花绽放,映着耳侧明珠,看在旁人眼里竟说不出哪一样更耀目,安王看得心神一滞,不自在地别开了头,却在偏到一半时觉出这未免失了身份,于是又转过来,面上已换了故作出的老成持重,“嗯,这真可谓是女大十八变了,本王险没认出你来!”
德琳无言俯身,不敢去细究世间为何会有如此荒谬的事:若她所记无差,这位安王今年不过也就是十六岁左右,并未年长过她,却对她拿出长者的声气!这也是所谓尊者无敌了!
德琳默然致意,安王却还有话,“是了,你不若那时候凶,是以象变了样子的!”朗目顾盼间,看到一旁的傅尚司隐隐露出焦灼之意,笑起来,“傅姑姑,我误不了你的事!”意犹未尽地望了德琳,多少有些不甘地道,“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今日是不成了,往后再说吧!清远,我们走!”
“是,殿下!”
一直如风般逸然却又木石般静默的男子终于发出他露面后的第一道声音,收回似是无意间落在德琳身上的视线,对傅尚司点了点头,“清远告退!”果真是声如其名,清越悠远如松间冷泉。
“骆大人慢走!”
傅尚司客气回应。身后众女虽不知这骆大人是什么来头,可从安王和傅尚司待他的态度上已看出轻重,纷纷裣衽为礼,德琳也未例外,随众屈膝,恭送两位身影挺拔的男子和他们的侍从离去。交错而过时,德琳的裙裾和骆大人的袍角险险因风挨缠到一起,却到底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终究未曾交汇。
突兀出现的人又这么突兀地走了,象蜻蜓点水,浑不管过后的水面上留下怎样的涟漪!德琳能觉出周遭的女子是如何灼灼地看着她,可她实无合适的话能说,索性敛束了眸光,只看傅尚司一人。
傅尚司已冷眼旁观她有一阵了,现见她如此,微怔后却也喜她能稳住阵脚,深看了她一眼,自吩咐两位副史引领众女登阶入殿,令原本指望借她之口问德琳话的人大失所望,谭玉君头一个昂首上阶了,其他人便也络绎跟上。
瑶筝这时候才得着机会走到德琳身边儿,压低着嗓子道,“姐姐,这安王怎么认得你?”
德琳与她并肩而行,目不斜视,只口唇微动,“他岂止是认得我!他连你都认得!你仔细想想!”
瑶筝瞪着眼,满脸迷茫。
“往七、八年头里想!在……”
“我想起来了!”瑶筝惊呼,“他是那个小胖、胖子!”
德琳瞪她时她已来不及改口,到底把小胖子几个字突噜出来了,她自己也觉得好笑且又难以置信,眨着水润大眼咕咕轻笑起来,惊动了前头的傅尚司,回过头来微微笑道,“陆小姐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瑶筝如何能说?装傻弄痴道,“没有啊,姑姑!”口中这么说,人可是一缩脖儿,一溜烟儿走到前头去了。傅尚司倒缓下了脚步,慢慢和德琳走了个并排,随口笑道,“德琳小姐原是安王的友人?”
“您高看德琳了,姑姑!”德琳松了口气——总算不致明知背了满身猜疑却苦于无从解说了,“是德琳多年前给镇南王妃拜寿时有幸邂逅安王。德琳也未料殿下如此好记性、尚且记得幼时的匆匆一面,德琳不胜荣幸!”
皇子殿下记得旧事不能算作她逾矩,至于别的,既无人提起她更不会自己说出来生事。
她言辞分明,强调了是幼时旧事,傅尚司释然。凝神想了想,点头笑道,“是了,我想起那一遭了!记得那是镇南王爷刚打了胜仗回来,陛下和娘娘预备借着王妃的寿诞亲临王府为他庆功,被王爷和王妃婉辞了,怕敕封过隆反令其他臣工难看,后来是太子殿下替帝、后过府相贺,还是着了便装的!王爷、王妃的谦逊实堪被人称道!对了,安王就是那一次跟着太子去的镇南王府!想想才几年的功夫,如今都封王了!”
傅尚司感叹起来,复又笑看了德琳道,“尚书小姐风度斐然,确会令人过目不忘!”
“姑姑谬赞了!”德琳敛衽,觉出傅尚司并无恶意,因而坦然。傅尚司对她笑了笑,按了按她的肩膊,自往前头去了——副史引着众人已到了正殿门外。
傅尚司越众上前,对门值内侍说了几句话,那内侍便拂尘一甩进殿去了,片刻之后方又出来,对傅尚司道,“娘娘有旨,着人在偏殿晋见即可!”
“遵旨!”傅尚司躬身。
众女在傅尚司身后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何意。傅尚司转过脸来,微微一笑,轻声道,“偏殿是娘娘日常起居之所,在此不需行君臣大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