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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多说什么——虽然阮樱樱以往是恶心人了点,可她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现下这般结局已是十分可怜,阮清绮并不想要落井下石。
更何况,比起阮樱樱和徐氏,阮清绮心下更在意的是阮修竹与阮行止这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兄。或者说,她心里仍旧有些不大舒服:明明现实里的父兄都是那样好的人,明明他们都是血缘上的至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令人失望。正因着这一点的不舒服,想到阮家很快便要举家出京归乡,阮清绮还是决定再见一见人。
只是,真等见着了人,阮清绮反倒是无话可说。
说到底,这里的阮修竹与阮行止对她来说就只是血缘上的父兄,看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临时起意要见这些人。不过,阮清绮并未将这点儿的后悔表现在面上,反到是问了问阮家准备何时离京,回乡后又有什么打算。
阮行止早有计划,说起来也是有条有理的。
只阮修竹面色不虞:阮清绮如今这般身份,又有圣宠,要留下他们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怎么言里言外的反倒还要暗示他们早些离京?
自出了事,失了首辅之位后,阮修竹便再没了以往的从容不迫。他心里也越发不平衡,更没了以往的没了耐性,眼见着阮行止这个孽子便要说到回乡后要如何耕读传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插话道:“其实,也不一定就要回乡。我知道,过去是叫娘娘受了些委屈,只是,我毕竟是做父亲的,虽知道有些话不好听,但也要与娘娘你说几句才是。”
殿中一时静了下来。就连阮清绮都不禁抬眼去看阮修竹——她都没想到人的脸皮能够厚成这个样子。
然而,阮修竹却是面不改色,接着往下道:“娘娘如今身居高位,圣宠在身,自是风光无限,可越是如此越是要居安思危,想一想日后才是。人心从来易变,君心更是莫测,娘娘可曾想过日后陛下有了新宠,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阮清绮简直要被阮修竹的话给逗笑了,不禁挑了挑眉,反问道:“依着父亲的意思,我又该如何?”
阮修竹叹了口气,面上竟还显出几分慈爱神色来:“我是想着,若是这时候举家回乡,固是免了旁人闲言,却又留娘娘一人在京,实是不好。便是日后真有什么,娘娘一个人在京里,没有娘家可靠,竟是连个依仗都没有。倒不如,先厚颜留下了,再图以后......若是真碰着什么事,家里也能与娘娘守望相助,互相依持。”
阮清绮气极反笑:“父亲这话实是可笑。难不成,父亲贵人事忙,竟是忘了我是如何入宫的?”
阮修竹神色微变,蹙了蹙眉头,正欲开口辩解。
然而,阮清绮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当初,父亲身居首辅之位,阮家权势正盛,又何曾与我说过什么‘守望相助,互相依持’?”阮清绮面如凝霜,扬唇冷笑,“若仅仅只是没有帮衬便也罢了,毕竟前朝后宫还是隔了一层的。可父亲瞧不上我这个女儿,总想着打压我——之前在避暑行宫里,究竟是何人暗中支使多寿陷害我,父亲与我也是心知肚明。”
阮清绮的话实是犀利,叫人反驳不得。
便是阮修竹这般的厚脸皮也不由沉默了片刻,许久才道:“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只是,你兄长从不曾对你不起,他与你乃是同父同母,血脉至亲。哪怕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也该帮一帮他才是.....虽说他如今受了我的牵连,可他到底是无辜的.......若有你提拔帮衬,日后必能有个好前程。”
阮清绮反问道:“从不曾对我不起?”
“父亲果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且不提以往我在家中时,兄长是如何待我,如何待二妹妹的。便是这一次,父亲与二妹妹出了事,兄长忙里忙外,想着父亲,想着家里,想着安排二妹妹认祖归宗,甚至还想过举家回乡后要如何耕读.....可,他又何曾想过我?”
“这也叫‘从不曾对你不起’?”
阮清绮的语声不疾不徐,却是犹如刀刃,直接而又冷漠地剖开了自己与阮家之间的虚情与假意。
阮行止到底还有些羞耻心,没有阮修竹这样的厚脸皮,听着阮清绮的那些话,他那本还沉静的脸上不觉显出羞惭之色,双唇嗫喏着,终究还是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阮清绮看着这些人,心下只余冷笑:呵呵,就阮修竹和阮行止这般的德性,究竟是哪来的脸在她面前说这些大话?
☆、就是报应
而且, 阮修竹这个渣爹居然也还有脸在她面前说什么“哪怕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
若是可以,阮清绮都想甩渣爹两巴掌, 听一听啪啪声,看看这人的脸皮是不是真就厚比城墙——难不成,阮修竹也已经老年痴呆,忘了林氏当年是如何被他逼死的吗?
可能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怨念, 又或许是她自己对面前这两个顶着她亲人皮囊的陌生人感到由衷厌恶, 阮清绮心下不觉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