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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不是阮家女,她和阮修竹事情所造成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
待改了名姓,离了京城,阮樱樱想必就能够摆脱这些,拥有自己新的生活了。
说到底,寻死的冲动永远只是一时的。
阮樱樱初时因着那一腔无处可说的绝望起了死志,一心想死,可等到阮行止温声安慰,轻声开解,她还是渐渐的软了态度。她惶然无措的伏在阮行止的怀里,含泪问道:“.......我,我还有以后吗?”
阮行止点点头,又与她道:“没事的,天下这么大,原也不止京城一地。待你换了姓名,离了京城,你肯定就能有新的生活了。”
阮樱樱果然心动了,只是她攥着阮行止衣襟的手指不由紧了紧,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句:“可父亲......”
“父亲那里,我去说。”阮行止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阮樱樱的眼泪不禁又往下掉。她死死地抱住阮行止,哭得再说不出话来。
阮行止闭了闭眼,伸手轻抚着阮樱樱的后背,心道:他毕竟是兄长,总是要护着底下妹妹的。先时,是他愚蠢偏心,没能护住阮清绮这个嫡亲妹妹,如今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阮樱樱出事。
☆、父子相对
阮行止心下有了决定, 很快便安抚住了怀里的阮樱樱。
阮樱樱本就身体倦乏,醒来后也只是坐在榻上发呆, 竟是水米未进。适才,她从榻上下来时也不过是心下绝望,强撑了一口气,存心寻死罢了。如今, 她心里有了新的希望, 死志已消,伏在阮行止怀里哭了一会儿,很快便哭累了。
阮行止看出她面上倦意, 抚了抚她的后背, 小心的哄着人回了榻上歇下。
一直等到阮樱樱哭着睡过去后,阮行止方才叹了口气, 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起身去见阮修竹——事发之后,虽阮修竹只略交代了几句便呕血气晕过去,但徐氏到底不敢再叫他和阮樱樱躺在一处,做主将这两人隔了开来。
当然,无论是阮修竹还是阮樱樱,事发之后估计也都不想再见对方,这般的安排倒也算是正好。
如今阮修竹便歇在隔壁的营帐里, 徐氏正陪在边上。
阮行止去的时候,阮修竹也已醒了,半靠坐在榻边, 微微阖眼,正在与边上的徐氏说着什么。
徐氏仍旧是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她一直没有说话,却又时不时的抬手用帕子擦拭自己脸上的眼泪——显然,她还没从这次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他们这会儿大概也十分紧张,听到脚步声便不约而同的抬了头,转目看了过来。
见来的是阮行止,两人神色倒是都缓了缓。
徐氏想着隔壁的阮樱樱,有意想要问一问阮樱樱的情况,只是话还未出口又想起身边的阮修竹。她用帕子按了按自己已经哭红了的眼角,悄悄的看了眼阮修竹的神色,说出口的话不免也含糊了许多,只嗫喏着问了一句:“......人,还好吧?”
阮行止自是听出了徐氏话里的意思,微微颔首,温声道:“二妹才刚歇下。我正有话要与父亲商量,夫人不若便去看看吧。”
徐氏这会儿确实是不想再在这里与阮修竹这贱人装样子,只是她也不好就这样走了,闻言便又侧头看了眼阮修竹,请示对方的意思。
阮修竹脸色还有些僵冷,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阮修竹点头应下,徐氏这才松了口气,从榻边起身,对着阮行止点了点头,脚下不停的往外走去。
等到徐氏走后,帐中便只剩下了阮修竹与阮行止父子。
阮行止却并为似以往那般上前恭敬行礼,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垂眸看着榻上的阮修竹,目光晦涩而不明,含着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不带滤镜的打量着这个自己自幼崇拜景仰的父亲。
虽然阮修竹已是年过四十,可以他的年纪还远称不上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正当壮年。更何况,这人模样也不显老,原就是鬓如刀裁,面如冠玉,远远望之都可当一句“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尤其是,他身居首辅之位,久握权柄,平日里无论遇着何事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样的人,自然称不上老,甚至都能称得上是年轻得可怕。
然而,阮行止现下看着他,看着自己的这位父亲却是真心觉得他老了。
不知何时起,阮修竹乌黑的鬓角似也染上了霜色,在灯光的映衬下,竟是显出了斑斑的花白。那张一向俊美冷淡的面容也是惨白的,毫无一丝血色,越发衬得他脸容憔悴苍老。
就连他朝阮行止投来的目光里也被磨去了昔日的凌厉锋锐,透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倦怠与疲惫来。
甚至,此时的阮修竹也已没了以往的耐心,不似以往从容。见阮行止迟迟不肯上前,也不开口,阮修竹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便主动开口问道:“说罢,你现下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眼见着心中景仰的高山一夕间便这般崩塌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