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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心下不由一顿。
说真的,他与燕王这些年来朝里朝外的几番争斗,互有胜负,自是积怨不少。故而,他是绝不肯相信燕王对阮樱樱有真心——燕王年纪比樱樱大了许多,又是个死了王妃的鳏夫,这种心机深沉、不干不净的老男人哪里会有什么真心?多半是看中了樱樱的身份,仗着樱樱天真单纯,故意蒙骗罢了。
做父亲的,自是瞧不得外头男人觊觎自家爱女。
阮修竹尤爱阮樱樱这个幼女,哪怕心里念叨着公私分明,看着燕王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燕王自是察觉到了阮修竹目中冷色,想着自己今日来意,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悦,耐下性子往御书房走——他今日是有事要与皇帝说,便是皇帝不派人来,他肯定也是要入宫的。正好,阮修竹也在,索性便将事情当着阮修竹说了也好!
阮修竹和燕王各怀心思,难免分神了些。
倒是吏部尚书沈奉公,他还想着鲁中川之事要如何收场——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新帝登基不久,一时顶不住朝野内外的压力真就为着鲁中川之事,将进行到一半的京察给叫停了。京察已是过了大半,若是这时候被叫停,他这个吏部尚书只怕是再做不下去。而德妃在宫中做了哪些错事,如今还被禁足,他若是丢了官,沈家上下都要跟着完了.......
沈奉公想着想着,自己吓自己倒还真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
幸而,几人行走间,很快便到了御书房。
內侍让三人在门边稍候,先抬步进去通禀,不一时便又回转过来,笑着道:“王爷,两位大人,请吧。”
三人这才抬步入殿,见萧景廷正在上首端坐着,皆是上前见礼。
萧景廷抬手虚扶了一下,笑道:“不必多礼。”说着又侧首吩咐了一声,“赐座。”
不一时,內侍便搬了椅子来,燕王、阮修竹以及沈奉公依此落座。
萧景廷这才笑着与阮修竹道:“首辅今日提及鲁中川之事,朕也觉着此事不宜再拖,是该有个说法。”
因为紧挨着燕王,阮修竹又甚是挂念阮樱樱,难免出了些神。不过,此事听得萧景廷此言,他还是很快的便回过神来,立时道:“陛下圣明。”他听着萧景廷这话音便觉着对方这是有意要服软了。
然而,萧景廷紧接着一句话便是:“不过,朕适才也说了‘兹事体大’,实在不好轻下定论。”
“陛下。”阮修竹见萧景廷仍旧不肯松口,不由也有些不耐,义正言辞的开口道,“鲁中川之事乃是三司会审的结果,陛下至今迟迟不肯决断,是不相信刑部、不相信大理石、不相信都察院,还是不相信臣这个首辅?”
然而,萧景廷闻言不由摇头:“首辅过虑了,鲁中川之事既是三司会审出来的结果,朕自是信的。”
虽然按照规矩,三司会审出来的结果,最后还是要由皇帝决断,但是萧景廷初登基自然不好这般直接驳斥臣子,显得太过武断.独.裁——毕竟,在大部分人看来,三司会审已是足够郑重,几乎是不可能会出错的。
所以,他便掠过鲁中川这个既定的结果不提,换了个方向道:“只是,外头都传鲁平氏乃是为夫殉节,昨日却有人去大理石密报鲁平氏乃是为人所害。朕想着鲁中川那封绝命书乃是鲁平氏送去六科廊的,既鲁平氏死因存疑,少不得要先查个清楚,这才好一并处理了。”
“陛下!”阮修竹微微蹙眉,还欲再说。
也就在此时,萧景廷像是没有听见阮修竹未说完的话,侧过头去看燕王,笑问道:“朕瞧皇叔多日不曾上朝,今儿想是有要事?”
燕王微微颔首,也不拖沓,直言道:“本王有意娶妃,还望陛下赐婚。”
此言一出,阮修竹神色骤变,甚至都忘了鲁中川以及鲁平氏之事,只紧紧的盯着燕王,简直恨不能以眼作刀,刮下燕王一层面皮——他怎么有脸说这个?!
萧景廷是早便猜着了燕王的打算,此时却端着惊喜模样,问道:“不知皇叔看中了哪家姑娘?”
然而,燕王神色自若,坦然言道:“乃是阮首辅府上的二姑娘。昨日,阮二姑娘在慈恩寺中落水,正是本王所救。虽说此事不大,但终究还是有损阮二姑娘的名节,本王自是要为阮二姑娘负责。”
燕王对阮樱樱确实是有好感,或者说阮樱樱几乎是贴着他的喜好所生。所以,哪怕他对阮樱樱昨日在慈恩寺时的表现仍存疑虑,但他既是主动跳水救了人,自然也想好了要负起责任——他与阮修竹那些恩怨,也与阮樱樱这么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无关,他自然也不会因此迁怒阮樱樱。
萧景廷闻言抿了抿唇,转目去看阮修竹:“不知首辅意下如何?”
阮修竹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听得燕王这一番话,险要勃然色变。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阮修竹打得过徐氏,肯定打不过燕王的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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