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转转，眼尾扫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的董萱，嗯，不迟。
    半个小时后，饭局结束。
    大家陆续从包间离开，江允留慢几步，扯住董萱，往角落里走，“孟穗是不是你叫来的？”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董萱挑眉，“我哪里有这个本事？”
    “你没有？”江允才不信真能有这么巧，孟穗前脚回国，后脚不去医院看奶奶，直接就来榭明居，“那我们要不要去查查监控，看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在这有约？”
    最想看她笑话的，在座的除了这位继姐还能有谁？
    董萱不认:“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空口无凭，你凭什么没证据就想安我的罪？”
    江允:“凭你丑人多作怪。”
    “你！”董萱被她不讲道理的作风又一次激怒了。
    “你给我小心点，”江允打断她，“别背着我做些小动作，不然我让你滚回香港。”
    “你就这么没信心吗？”董萱道:“她不过才回国，你就怕成这样？”
    “小萱，你们在干什么？”
    董曼回头，压低声音看向她们，眼神提醒前边的长辈也在找她们了。
    江允这才松开手，董萱整理着被她弄皱的袖子，忍不住骂了声“神经病”。
    她没管她，拿起包包，一路沿着长廊出来，往停车场走去。
    刚从拐角处出来，就看到靠墙站着的林执。
    眼皮掀着，整个人又恢复了寡淡的模样，薄唇在见到她时，往上勾了一点，似笑非笑的。
    这个位置，是能听到她和董萱放得狠话的。
    就是不知道听了多少。
    江允收拢了表情，“你在这里多久了？”
    “就是在这等你的，”他直接道，眼神里藏了锋。
    “……”
    “不是很会说的吗？刚刚怎么又一声不吭。”
    江允跟在他后边，从侧门出去，“你不是已经帮我都说完了吗？”
    “而且，”她想着又补充道:“这么多年没见，我怎么知道孟穗在你的印象里是什么样的，小时候，大家都夸她，我要是拿不准，对她阴阳怪气一通，鬼知道你会不会替她说教我。”
    强词夺理。
    和齐霜她们告别了之后，两人上车。
    江允打开档案袋，看着里头的合同，厚厚的一沓，她随意翻翻，径直找里头的面积计算看。
    “江允，”林执叫她。
    “嗯？”
    “我没有夸过她。”
    “……”江允安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就算他冷漠直男，不觉得她漂亮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柔讨好，最起码……
    对她的琴技，该是肯定的。
    尤其是和她的灾难现场相比。
    林执重复道:“说了，没有。”
    江允偏头，对他的言之凿凿，虽不太信，但还是有些小开心的，放下合同，目光直盯他:“那我呢？小时候你有夸过我吗？你还记得吗？”
    “……”
    这蹬鼻子上脸的模样和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印象里的午后，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喝下午茶。
    江允头戴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刚下完琴课被李姨牵着进来玩，看到大家都在，于是小小的虚荣心作祟，迫不及待地让李姨将她的琴从琴盒里拿出来，表演一个新学的曲子。
    她根本没记熟，东拉一下，西拉一下，自己就很高兴了。
    结束后，齐瑞问她:“你老师没有让你第二天不要来了吗？”
    “你干什么！”江允气气，跑过去踩了他一脚。
    孟穗就在这时候站起来，像是在为江允挽尊地道:“我给大家听一下原版的。”
    是毫无破绽的表演。
    江允拍了拍掌，所有人都跟着赞美了一圈。
    最后，孟穗满心期待地看向林执。
    他一人霸占着左侧的长沙发，闻言才慢腾腾地坐起来，丢下一句“听不懂”又要躺下去。
    江允不放过他，立即光着脚踩上他的沙发，一手捏着他的脸，开始在他耳边念叨:“哥哥，我呢？那我呢？我拉得好不好？”
    怎么甩都甩不开，强行按头让他吐出个“好”字，才松开手。
    到后边，小蛋糕送上来时，齐霜招呼新来的孟穗吃，她淑女地笑笑说，平时都在控制饮食，不吃这些。
    江允一脸天真道:“可是姐姐中午，我还看到你吃披萨。”
    如果不是她模样无辜，人又小，孟穗八成会觉得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
    林执回望靠着车窗的江允，认真评价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
    *
    晚上，江允又偷偷地用小号去看孟穗的微博。
    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不出所料，绿茶姐姐连发了三条微博。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