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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全部用来睡觉,直到夜幕时分才醒来,静静躺着不言不语,直到天亮拂晓再沉沉睡去。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罗榆死后,我就感觉每天再无差别,也更没了希望。
我再也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我再也回不去那段年少时光了。
我……也病了。
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班里曾有一个同学请了长假,许久没有回来,后来直接休学了,我们毕竟当了一年半的同班朋友,便一群同学去他的家里探望,他瘦了许多,心情也很低落,我们寒暄之中,不知道触碰到哪个点,他突然情绪失控,大声哭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我们束手无策,最终他的母亲匆匆赶来抱住他安慰,我们有眼力地离开了。
当时的情景我至今也没有忘记,后来偶然有一次我咨询了医生,他用专有名词解释为抑郁障碍,临床反应为情绪消沉悲观,严重时容易出现幻觉妄想的情况,甚至厌世自残。
我当时百思不解,为什么还有这种古怪的病症,根本不以为然,但仅仅过了三个月,我的那位同学就自杀了。
据说是趁家里无人吞了安定片,永远沉睡下去了。
因为这件事,我仔细了解过这种病状的特点,而我现在的情况像极了当时我的同学。
抑郁障碍,消沉悲观,厌世自残。
其实我早就患病了,在上海战事焦灼的时候,就一度感觉心情不畅,久久抑郁,但我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去到重庆的时候病情汹涌而来,我主动去看了医生,但当时了解这个病状的医生不多,他们也束手无策,采取了保守治疗,吃药抵抗。
但现在,那些药对于我已经无用了。
活着的每一天,对我不是奢求,而是灾难,它会不断提醒着我过去发生的一切悲痛往事,利刃一般戳进我鲜血淋漓的心窝,直到停止跳动。
我在绝境里醒来,又在绝境里睡去,日复一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门一开一合,我即使不看也知道是唐川来了,这段时日他来的很勤,该是怕我再做出自杀的举动,但我已经疲倦了,不想面对他。
唐川大概也习惯了我的沉默,照常自顾自地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的心思完全飘到远处,望着墙上的一处小黑点看得入神。
我想要亲自拨动时间长弦,快速推到十几年后,结束冗长的一生。
最终到了唐川离开的时候,他今天走的很迟,我差点以为屋里没人了,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们结婚吧。”
我睫毛颤了颤,依旧用沉默代替回应。
正如我看不见唐川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他也看不见我的内心。
唐川需要的,大抵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结婚对象,必要时刻娇弱婉转,能满足他的生理要求,除此之外不掺和政治上的事,做一个本分守己的妻子。
但我不是。
我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了,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高门大院从来不是我的归宿,贤妻良母我也根本做不到。
我用力咬着唇,尝到了一丝血腥,稍稍平复了心情。
唐川纵使能关住我一时,但关不住我一世,总有他无法顾及的时候,我们就等等看,最后的结局。
周家。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
“没有,今天我不值班,直接从家里过来的。”
卫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纤长的手指取出一根,打火机的幽幽火苗点燃了香烟,袅袅烟雾之后,隐着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罗柠的事情吗?”
卫窈眼神一凝,语气复杂地说:“我知道,但是她早就拒绝了我的帮助。”
“但是你还能帮助她。”
“我不能。”
卫窈揉了揉太阳穴,面带倦容,有些不耐地开口:“我忙前忙后多少次为了她,但她毫不领情,这次也是咎由自取,况且这已经不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了。”
另一道声音沉默了良久,再响起的时候带了一丝苦涩:“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是那个画家,也许还有办法,但她采风未归,不在上海。”
那道女声疑惑地问:“你这么笃定,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卫窈幽幽吐出一口烟,红唇黑裙,在一袭月光的照耀下尤为动人心魄,她俏面冰凉,冷哼一声:“不重要,现在能救罗柠的人,只有她自己。”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女声迟疑道,“只是这件事……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想要的。”
“说吧。”
卫窈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乍然凝重,她反问道:“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我亲耳听到,千真万确。”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去找一个人了。”卫窈指间的香烟缓缓燃着,快要烧到了手指,但她没有注意到,若有所思地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