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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沐浴完,将76号所有的脏污血腥全部洗掉,才来碰我。
我依旧闭着眼,呢喃:“你回来了。”
“嗯,这次有些忙,来不及回家。”他简单略过自己工作上的事,问我,“这次还疼吗?医生开的药有没有按时喝?”
我想起上个月他将我送到医院,医生开了一堆中药就头疼,每次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然后引起一阵生理反胃,我闷闷点头,又问他:“你明晚回来吗?”
如果唐川不回来,就说明危机还没有解除,罗榆与军统特务仍有危险。
他手指捋着我的长发,沉默了一瞬,我心高高悬起,睡意顿时全无,不敢睁眼看他的脸色,不断回想刚刚自己那句话有没有第二种含义。
“明晚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唐川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的释然,却答非所答。
我疑惑于心,谨慎地没有追问,语气软糯地应下,他握着我的手,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我顺从地靠上他的胸膛,心中想着别的事,却忘记了他察言观色的能力。
“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内心纠结反复,迟疑道:“我在家里有些无聊,想找时间去孤儿院看一看。”
如果有机会碰到南卿就好了,虽然他们与罗榆不属于一个阵营,但目的相同,如今国共合作期间,如果他们也能携手,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也是好事。
唐川抚着我的肩温声道:“最近时局不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出门吧,如果无聊了,就看看家里的藏书。”
我心情抑郁低落,没有说话,唐川似是觉察到了我的负面情绪,安抚地说:“再过一阵,我带你去听音乐剧吧,你一定会喜欢。”
音乐剧……
我恍惚地想着以前我和他去看音乐剧的情景,那时候他还是国军将领,而我还是林谅的未婚妻,不过区区三年,就物是人非。
我现在站在唐川身边,而林谅已早有她人。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吗?
我在后半夜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起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生活作息越发不规律,看什么书都提不起兴致,终日无精打采,看着鸟笼发呆,一天又过去了。
唐川下午就回来了,督促我喝了中药,然后就进了书房办公,稍晚一点的时候开车带我去了一家中餐厅,进去的时候我大概扫了一眼,人少清静,只是不知其中有多少76号名为保护实在监视的人。
这家餐厅没有包厢,我们坐在最里头,上菜速度很快,味道恰到好处,我最喜欢其中一道山药乌鸡汤,味道纯正浓厚,不禁多喝了一碗。
唐川给我夹了一筷子猪肝,我脸色顿时僵了,将它拨到一边,眼不见为净,他却又夹了一块递到我嘴边,我见躲不过去了,不情不愿地咬住,喝了一大口水咽下,他却深感有趣般又夹了一块,在我眼前晃了一圈。
猪肝的味道我不愿再尝第二次,如临大敌地摇头拒绝,但唐川却自己吃了。
这幅情景,与从前我们争着最后一笼汤包的场面慢慢融合在一起,我失神看着他,眼神渐渐低落下去,食不知味,后者却好整以暇地将鸡汁汤包往我这里推了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缱绻温和。
唐川的一切无非在告诉我,只要我想,一切还能回到过去,他仍然可以像从前一样待我。
可是……我的心境,再也不回去了。
也许是我喝了太多汤水,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洗手台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身影很是熟悉。
我愣了几秒,不知道自己在哪,脑中轰然一响,试探地问:“罗……榆?”
他转身,我看见他正脸的那一瞬,眼睛莫名湿润,这几日的担忧全部化作泪意,我上前几步,打量过他的全身,按耐下迫切的心情,只喃喃道:“你没事就好。”
罗榆却没有笑,也没有我想象的如释重负,他脸色冷淡后退了一步,我察觉了一丝不妥,迅速抹去眼角泪痕,问:“你怎么了?”
他以陌生人的眼神看我,又好似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一般,语气冷硬地质问:“堂姐,你现在究竟是我的堂姐,还是唐川的夫人?”
这句话,不啻雷霆。
我呼吸一窒,迎上罗榆防备猜忌的眼神,心口一阵钝痛,我尝试着对他做出亲近的姿态,但是失败了,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我们之间。
我深吸一口气,凝重道:“我是你的堂姐,永远都是。”
罗榆别开脸,嘴角冷冷翘了一下:“你告诉我留在上海是为了完成我母亲的遗愿,但是却留在了唐川身边。”
“不要说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要告诉我你忘了家里的大仇未报,不要告诉我,就连你也投敌了。”
我没说话,左右环顾一圈,生怕附近有76号的人偷听监视,罗榆余光扫到我的动作,挺直背脊,傲然不屑道:“现在,你要去告密,换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吗?”
“任何人都可能投敌叛国,但我不会,家里的仇我没有一日忘记。”我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