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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从戏园踹了出去。
林家小少爷想得挺美,被逐出家门就可以每天见到阿柠了,却因为百乐门的意外,在病床上躺了一周,身上的伤痕看着骇人,实际上他照样能跑能跳,他能下地之后,就听到罗柠要出国的消息,起初不可思议,而后化作落寞颓然。
他醒来之后,发现这只是黄粱一梦,明明方才还紧握着罗柠的手,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转眼却又失去,他惆怅地陷入枕头里,闭上眼,想在梦中看见他未来的新娘。
但是当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觉得阳光太烈了,又也许是她眼里的光太亮,晃得眼睛都睁不开,满是惊艳。
红色软缎席地长裙,光滑细致,华丽的纹路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腰身,采用了西方独特的设计美感,裙摆长长地拖着,像一条鱼尾的形状,华美披纱挂在臂间,却又掺有东方传统婚礼的元素,长未及地,刺绣精美,雅青的发间戴着一顶无冠头纱,发鬓坠有两只绸子彩球。
镜中的红纱女子上了淡妆,腰身纤细柔软,眉眼顾盼生姿,娇艳却不俗气,明媚动人。
他深深地注视她的背影,惊艳、痴迷、沉沦的情绪交织蔓延在他的眼里。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横看竖看,都觉得衣服累赘,特别是腰身那里为了营造盈盈一握的感觉,勒得特别紧,我感觉快要窒息了,忙唤林谅求助:“快帮我把拉链拉开一点,我好像最近吃多了些。”
这件婚纱据说是林谅早就按照我的体型,找到上海滩著名的波兰裁缝师定制,却因为那场震动上海滩的意外,在婚纱店的柜子里一封就是三年,落了三年的灰尘,等到我回来的时候,难免身材有些不准了。
只是这次订婚来的仓促,来不及定制新的礼服,林家才想起还有一套原本定制好的婚纱,先将就着用,待到结婚时,新的也就差不多缝制好了。
我与他们的观点不同,一眼就相中了它,决定穿着它出席婚礼,缘于它的颜色像极了当初我舅妈身上的那件,我梦中的嫁衣。
林谅依言站到我的身后,替我轻轻拉开了一点拉链,他冰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皮肤,带来一股奇怪的战栗,我不自在地偏了偏身子,他伸出手交叠在我的腰上,下巴靠着我的肩,轻轻地抱住我,心情有点低沉。
“怎么了?”我从镜中看他,没瞧出订婚的欢喜,反而神情复杂,微锁着眉,揣着莫名的心思。
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闷闷地问:“阿柠,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他的头发摩擦着我的皮肤,很痒,我忍不住笑了:“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可以悔婚呀。”
他的手抱得紧了紧,闷声道:“我想了三年,每时每刻都在描绘幻想着你嫁给我的这一天,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又觉得很不现实。”
我理解他的患得患失,他从未告诉我这三年是怎么度过的,却可以想象其中艰难,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不一样了,尽管照旧不羁随性,眼神里却再没了以前的热血轻狂,他的所思所想,更多了。
我的眼眶湿了湿,压抑住内心的酸楚,柔声说:“我在这里,是真实的,林谅——我喜欢你。”
“阿柠,我爱你。”他呢喃道,“等我们结婚后,我们回南京住,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是想出去工作,我就在家做好菜等你回来,我们的房子如果有个院子,我想种一棵桂花树,等到秋天屋里都是清甜的香气,衣柜里我的西装旁就是你的裙子,洗手间里我的剃刀旁就是你的化妆品,我想每天醒来第一眼看见你,我想正式加入你的生活……”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泪落在我的脖子上,我终于也没有忍住,伸手抹去脸上滑落的泪水。
没遇见林谅前,我觉得每一天都没有区别,不过是没有目标地向前走罢了,但现在,我觉得人生的每一日都值得追忆。
余生很长,但是能够和他一起走,就够了。
拍摄婚纱照的时候,我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匆匆又去补了一回,回来后林谅又恢复的平时的样子,仿佛刚刚的脆弱只是镜花水月,他闪亮着眼睛问我:“我新换了一套衣服,是不是这套更贴身帅气?”
看见他身上眼花缭乱的色彩搭配,我脑袋却里想着花枝招展的花孔雀,用来形容真是再恰当无比。
而我拒绝与一只沾沾自喜的公花孔雀合照,觉得身上的婚纱都被他衬得庸俗了,我猜测自己脸上的笑一定很假:“你想听我说真话吗?”
“我想听假话。”
“要么换衣服,要么换新娘,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情长,伸手将我按在怀里,这一系列动作出乎我的预料,又行云流水,顺利地像演练过无数回,我猛然撞上他的胸膛,心脏狠狠悸动了一下。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抚着我的长发,压低嗓音,在我耳边悄声道:“我这套衣服是不是更好看?”
我心神大乱,愣愣地抬起头,与他含笑的眼眸对视,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我见惯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