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概念。此刻，她晃着马尾辫，只顾挟着盘里的菜，倒是边上两个男的，一直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小龙，依你看，他们两个到哪一步了哈？”
    龙耀庭白了他一眼，“‘皮球’！你怎么尽对这种事感兴趣！你小子正常些好不好？”骂归骂，还是端起杯子跟他干了一杯。
    “咝——”“皮球”咂咂嘴，给龙耀庭和自己又倒了一杯。他叫裘平，是龙耀庭当年初入大学时腆着脸想追的女生的表哥，一来二去，女生没追上，他俩倒成了哥们。大学毕业后，这哥们混迹于各行业，最终成了一名贸易商，边上的邹律师就是他公司的法律顾问。
    “你少跟我装纯情，天天在娱乐圈混，还搞得一副玉洁冰清的样儿。”
    “废话，哥们一向洁身自好，再说了，娱乐圈怎么了？全国的艺术人才都集中在这圈，你看我这兄弟，人中之龙啊。”
    “是是是，” 裘平这才注意到宁远骋，连忙敬了一杯，“小兄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哥哥刚才喝多了乱说话，别往心里去啊。”
    “不是说到金像奖评选吗？”宁远骋调皮地眨眨眼。
    “啊？哈哈哈！小龙，这小兄弟上道、上道！来再干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龙耀庭话峰一转。
    “邹律师，有件事要向您请教下。”
    “客气、客气，请说。”
    “我有个朋友，是个作家，在网络小有名气。最近吧，惹上点麻烦。”
    “您说。”
    “有个别的文学网站的写手，一个月前，跟她差不多同步发表了小说，但是网上有水军指责我那朋友抄袭。”
    “哦。”邹律师推了推眼镜，“是想打官司吗？”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却隐隐有一种压迫性的、凌厉的气势。
    “官司已经打了，我那朋友成被告了。”龙耀庭吐了口瓜子壳，“莫名其妙！”
    “这样啊。”邹律师皱了皱眉，这细微的动作龙耀庭自然看在眼里。
    “明摆着是恶人先告状。我朋友写多少年了，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
    “是这样的，龙哥，咱们这个法律啊，它讲究证据。不知道您那朋友是否有证据证明她没抄呢？还有句话呢，不中听，但您得听，这原告没证据，她敢告吗？”
    “不知道啊。”
    “那，她们是同时发表的吗？”
    “不是，我朋友晚几天。”
    “那就不好办了。龙哥，恕小弟直言，开局就不利呀。”
    “那怎么办呢？”宁远骋忍不住问道。
    “华远，咱们什么关系，都是兄弟，我这边兄弟有急难，你出出主意啊。”
    邹华远点点头，分析道：“是这样的，一、写手在正规文学网站发表文章，这是受保护的，原告先于被告发表，这对被告是最不利的，除非被告能举证时间线；二、原告的诉状如何定义被告行为？是歪曲、篡改作品？还是剽窃？还是使用他人作品，应付报酬而未付？被告又能提供什么证据来驳回？”
    “如果对方请了律师，那么她很有可能已经申请了保全。一是保全证据，免得被告删除相关证据，还有被告的财产，会查封一定金额等值的财产。”
    “什么？还没打官司就查封？”宁远骋紧张起来。
    “起诉前就可以申请保全了，法院接受了申请，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作出裁定。裁定采取保全措施的，立即执行。”
    “那，查封什么呢？”
    “最简单的，银行账户啊，支付宝、微信里的账户啊，法院可以在网上直接查封，现在技术手段强大，不像以前要跑银行。当然，查封房产还是要跑不动产中心的。”
    “全封吗？”
    “那法院不一定支持，诉前保全比较谨慎，看原告怎么估算损失金额，如果已经起诉，看标的。不过依我的经验，最少五十万。”
    ＊＊
    “付款未成功。”
    刷脸支付的机器总是提示付不了款，后面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
    “不好意思。”奚筱静抱起酸奶和一大堆速冻食品，走向人工付款通道。
    收银小妹摆出一副“好奇怪”的神情，左扫右扫，奚筱静换了几种支付方式，始终没有成功。
    “哎，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她转头问另一通道的收银员。那人瞥了一眼，冷冷地说：“找组长。”
    “组长——”
    组长走了过来，收银员小声说了遇到的情况，她拿起扫码枪，示意奚筱静刷新付款码，换了两次。
    “您有信用卡吗？可以绑定信用卡付款的。”
    “我支付宝有钱，卡上也有。”
    “可能出了点问题。您应该有信用卡吧？”
    “我有。上次招行帮我绑过了。”
    “那换一下好了……您看，好了。”组长麻利地把她买的东西装进袋里。
    “谢谢。你们要检查一下，坏了要修，这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