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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皆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那戍卫起先认为是出了乱子,现在才发现是电线短路了,忙着去修。
周遭是一片黑暗,从之的眼睛是亮的,熙之说:“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手里有所有颍军安插在这里的下线名单,全部都是单线联络,从不见面。但我知道,主上还有一队人马是由他亲自调派的,他有跟你说过吗?”从之看着她,没说话,熙之接着道:“凭我的人,我只有六成的把握,但我出不去,得靠你,你既想获得我的帮助,就必须这么做,不能多问。”
霎那间,电力恢复了,顶上的大灯“啪”的一下子亮了起来,照的两张相对的脸明晃晃的。
戍卫长正站在门口,关切两位小姐的状况。
她们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事态发展的要比她想象中的还有顺遂,可是太过顺遂她又总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漏洞。她在军校上课的时候,王处长教过她,适当的表现出你的情绪,你的算计,还有你的心眼,才更让人放心。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也要对言疏衡用这样的障眼法。
信息被顺利的带了出去,自始至终,她只知道这个计划的代号是Z。她仍有疑虑,两年了,这些人像一只只断了线的风筝,如今重新被组织召回,到底是否可以相信,熙之只用了四个电码让她安心。她在台灯下打开《神曲》,用手指蘸着水,在书桌上写下了四个字,铜墙铁壁。
似乎在一夜之间,安阳城里出现了一群神秘而活跃的人,他们热衷于收集和散步安阳现任的军职要员的,极为隐秘的私事。比如,里通外敌或是贪污腐败。这些东西或真或假。其实安军政府里出现这些事情并不稀奇,位高者本就指着军阀主义强国富军,并不真正关心民生。只是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摆上了台面,总归欠妥。民间又谣言四起,一时间人心惶惶。
从之那天送了一位女眷出去,路过小花廊的时候,看到言疏衡正站在池塘边,几乎是狠狠的把报纸扔在了一位许副官的身上,丢下了一句,“太难看了。”就走了。
她心下了然。不怪言疏衡的怒气冲冲。颍安一战已经正式打响,前面不过双方示威,你来我往,小打小闹。大战在即,出了这样扰乱军心民心的事情,实在可论之叛军了。
所以方定奇把情报一处递上来的材料交给叶庭让的时候,不遑多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该他们尝尝苦头了。”
本来言疏衡违反和平协议,执意开战就饱受道德谴责,更何况还是空袭,言疏衡计手段的恶名也远嚣纸上,便是连外国报纸都争相报道。在道义上,言疏衡吃了大亏,好不容易风声小了,就又出来这样的事。
叶庭让看完了,只是坐着,不置一词。他从书桌上拿起了红笔,在纸后备注了几句,让方定奇送回去。
他手上还有伤,他还记得那天的境况,王处长在材料上说:还可以在舆论上再添一把火。就是在空袭上做文章。他难免的,想起了那一天。她的神情,她的纠结,她的眼泪。她对他说:“求求你放我走吧。”
方定奇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接过文件,一时没有退下,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消息已经全面封锁了,暂时不会有旁人知道。只是,夫人如果真的去了那边,对我们始终是个隐患,少帅一向爱民如子……。”
叶庭让垂着眼眸,很奇怪的,听到了这些,反而就想起了她,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她一再对他说:“别靠我太近。”等到情到深处的时候,她又说:“总是会想你,哪怕抱着也会想。”
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桌子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心里想,无论怎么样,他都相信她。
有时候从之会坐在书桌前出神,想想颍安的战事,想想他过的好不好。每次思绪到了这里,她就会猛地直起身子,合上书,因为书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诗一样缠绵。而越是这样克制,就越是忍不住往下想,他会不会在恨她。从前他出去打仗的时候,她也这样想过,最后都是以喟叹收尾,果然,谁都不能抵挡的了思念。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跑出来,可是对她来说,爱和梦想从来都是同一件事。她看书上说:“年轻的时候,以为爱情是全部,不懂得女人要先学会独立的道理,大一点就好了。就知道,爱这个东西,有当然好,锦上添花。没有也一样,日子照过。”这是新女性刊物提倡的观点。她觉得有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处理起来欠缺,无论是小的时候,还是现在。
小的时候,明明是拒绝却总是逃避,一来二去,就让人误会。她点了点桌子,顿了顿,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她就算那时候真的跟叶庭让说,他也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了,她,也不会是人选。多半会是一个像她姐姐这样的人,成不成功还另说,那人的幸福,那人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虽然人人都说她不自量力,螳臂当车,可试一试总是无妨。其实人真的很简单,求仁便得仁,便是美满。
忠贞的人,永远会得到忠贞,勇敢的人,最后也会一定终于勇敢。难得的只是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