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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雍另有职责在身,所以便临时转给了方定奇。方定奇看到是关于从之的,便又转给了王处长。
那王处长在潞城镇守,负责后方补给调配。那潞城不过在符远城正后方,从之眼见一切安泰,这才恍恍的在想,颖军失守,符远危矣,会不会是一出计呢?
有人在车站外头接应她。她轻装简行,本来十分轻便,来接应的高副官又是旧识,她不免松了一口气,同他说了几句。那路上亦是井然有序的,他们不过行了半个小时,便到了潞城大营的腹地。
王处长前段时间一直在前线,这会儿才撤回后方,正忙着复看账本,几位老会计都坐在下首,配合问话。从之待瞧着他们下去了,才进去跟王处长说话。她本来战战兢兢的,生怕王处长会念叨她这不是,那不是的,更何况,这一行总是她理亏。
那王处长瞧了她一眼,晾着她又站了半小时,才合上账本,问了她一句,“以前教过的,轻兵作战,还记得吗?”从之冷不防听他问这一句,恍惚间还以为是在特训班,正被他抽查课业,忙点点头,“学生记得。”
王处长抿了一口茶,道:“记得就好,好歹有点用处,不至于添乱。”
又言明了军中有军中的纪律,纵使她是他的学生也不能不遵循,便给她套了个罪名,叫她降了一级的军衔,发派至前线戴罪立功,待遇暂作保留。总算才让她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那王处长虽然刻板保守,可到底是维护着她的,无论是前路,还是后路,都替她想的周全。
她心里明白,脸上难免动容,那王处长素来刚正内敛,最是瞧不惯这个样子的,瞥眼一瞧,不免又道:“赶紧下去收拾收拾,没个样子。”她只好行了礼又退出来。
她的住处安排在营地后方的一处宅子里,这里本就是南大营的后勤营地,自有好几处别院,她的这一处本是当地一位乡绅的院子,虽是十分简便,但也规制的极为工整。她对这个本来很是讲究的,但到底是这些年历练惯了,什么环境都能平心静气。
她在路上奔波了两日,这时候连忙洗了个澡,换上军装。她暂时没有主要负责的任务,便就跟在王处长身边,暂时负责料理一些杂务。
王处长下午一直在开会,军事会议,外人禁入。从之瞧着门口这布置规格,也知道定然是级别极高的会议。待到王处长下会出来之后,饭桌上难免随意些,又同高副官念叨了几句,从之瞧着他心情好,便接口道:“外头那些西文报纸上,有不少外国专家对这次战役进行分析呢,说咱们颖军的部署有大纰漏。”
王处长道:“造谣生事有时候也是一种手段。”
从之又问:“老师何以见得,别人的言论虽然不一定对,但也到底是个客观考量啊。”
王处长瞥了她一眼,“死心眼成不了大气候。万事都得变通,任何手段都要用到才行。”
从之道:“老师从来都挺古板啊,怎么这时候反而说是我们死心眼了。”
王处长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来,“你啊。”大约知道便是告知她也无妨,这才道:“少帅用了一招半式的孙子兵法罢了,先佯败了,再外部形成合围,瓮中捉鳖,就来的轻而易举了。”从之这才想明白过来,恐怕那些报纸上的分析何如,也是诱敌之策,趁着安阳军大张旗鼓,趁胜追击的时候,给出迎头一击,不但士气骤散,也折损不少兵马,安阳军一时不能抵御,颖军便能变被动为主动,兵行险着,用处便在这里。从之颔首道:“咱们少帅最擅用的便是这围剿之策了。”王处长听她这样一说,笑道:“咱们少帅是爱兵如子,围剿之策虽需二度行军,之前也需筹谋不少,虽然风险亦大,但到底是折损最少的选择。”从之不禁又问:“风险?”王处长这方看了她一眼,敲了敲她的碗说,“光顾着说话,连饭都不吃了。”
从之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再说下去了,给她留了面子,便吐了吐舌头,低头吃饭了。
等又过了几日,她便听见高副官同王处长道:“便就是今晚了,等今晚一过,您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那王处长呵呵笑了两声,转而又低头嘱了句什么,又不免担心起来,“其实那法子我倒不是反对,只是觉得知晓的人太多,难免就杂,好法子都用坏了。”高副官又道:“这我当然知道,但少帅心仁,又年轻,难免不周全。说句不当说的,总是要吃过苦头,才知道老师的苦心的。”王处长只得长叹。
果然,第二日从之去城中办事,就听见那店家的小厮拿着报纸跑进来,说是大捷。从之眼瞧着那西文报纸还是原来的那一家,标题早已套红,底下的话也是风头全变,还引用了幕僚的话,方知道王处长所言非虚。
想是因着大捷的缘由,王处长嘱她出来买些糖果糕点,回去简单庆祝一下。她买了些酥糖奶糖,想那些军中将领,莫不过是吃糖讨个喜气,也怕甜腻,眼下又快过农历新年,市上大都在置办年货,便索性又买了些瓜果炒货回去。
军队里难得放假,眼下又正值战时,所以这半日休假就显得更为难能可贵,从之去仓库里一瞧,只有十来个值班的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