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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芳路的房子里做毕业庆祝,花园里也是这样,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小玩意儿,五彩缤纷的,满满匝匝的。那热闹让人愉悦,可是此刻,却只叫人透不过气。
她赤脚走下沙发,去拉床头柜的抽屉,将那张叠的好好的画给拿出来,铺在床上。又从自己的手袋里,将那张特别派司放在上头。
她一直记得,那幅画没有来得及裱,所以才能这样叠好放着,她下意识的用指尖拂过那两个字“可期”。她那会儿的笔法并不稚嫩,但总觉得,同现在的感觉,竟是完全不同。
许是那时候年少轻狂,总觉得世界尽在脚下,任由驰骋,颇得一种豪迈吧。那红色的特别派司也在手边,里面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她的名字,他的私章。
记忆也跟这些一样清晰,她记起他在特训班的大会堂里,他给她授勋的时候,竟那样问她,“记不记得我?”他声音很低,所以她假装没听见。他当时在心里会想什么?会不会觉得尴尬?自己竟像个登徒子?
他在一片掌声雷动中站在她对面,背着光,看不清脸。她行了一个礼,说:“谢谢长官。”她当时只想把他当作长官,因为她与他,明明是不相干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
她只得一日休假,所以次日一早就和补给车一起去特训班,而后又坐在办公室里,录入出职报告。她不是文职出身,写的自然同那些细心斟酌用词的报告不能比,不过也修了好一会儿,自己满意了才誊抄好交上去。这会才松了一口气。那林秘书又来告诉她,室里准备给她办一个小的洗尘宴,在赵秘书的小楼里。又怕她不肯似得,道:“就咱们几个人,肖秘书长陪少帅出去了,也来不了的。”她这才答应。
说是给她办宴会,其实左不过是大家各自分工,聚一餐罢了,都是同事,倒不十分尴尬。所以她收拾好东西,便同林秘书一道出去了。
她们平时并非一定要穿军装,大部分都穿便装。林秘书素来喜欢素色的衣服,今日突然换了一套天蓝色的洋装,倒让人眼前一亮。
那林秘书被她瞧的羞赧,道:“我要结婚了,只不过他并不在职,还要打报告审查才行。”
她笑道:“有的盼,总好过我们这样空等着的。”那林秘书道:“你还年轻,便是等也等得起,怕什么。”
从之道:“无论怎么说,总是值得恭喜,千万要算我一份喜糖啊。”那林秘书道:“放心吧,你别少那份子钱就行。”
两人都笑了,又说着,哪一家的糖好吃,哪一家的礼服好看,一路莺语不断。从之还在街头的一家百货商店里,给她买了一串心形模样的项链,当作礼物,算是贺过了。
他们开始的早,自然结束的就早。她和林秘书没喝酒,几位男同事都是一幅醉醺醺的模样。院里从来不设佣人,只能由她们两个来收拾。好在都是从福慧楼里买来的吃食,整理起来也顺手。林秘书道:“他们既醉了,就让他们躺这儿好了。也没有什么不妥。”从之瞧了一眼,说:“他们的家属不都在吗?回头回去的时候通知一下各家,叫他们来接人便是。”两人便先回去了。
叶庭让这一日去了鎏湖机场,检阅先前建立起来的航空部。原先的航空筹备部,一直都是颖军的大项目,他父帅几乎倾注了毕生的心血。又是出资建学校,又是重金聘请外国的老师来教学。到了他手里,已有逾一百六十辆飞机,共有三个航空兵队。飞机都是购买或经别人赠送,有的甚是战场缴获的。叶庭让有心组建特别的战斗机队伍,又是耗资千万。特地命人盯着,丝毫不敢放松。
等到检阅完各自散去,已是傍晚。他知道今日特情室开小聚会,便先到办公大院转了一圈,最后才到居住院来。那赵秘书也是孤家寡人的,没有家属,他甫一进屋就闻见了一阵酒气,正待发作,转而又想着自己约莫是平日里太过严厉,才叫这些下属们不敢有丝毫不端。借了空便想消遣一番,也实为人情,便就此罢了。
屋内倒没有从之的影子,外头又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他站到门廊处,暗自丈量着这里到从之那里的距离,便冒着雨,一路小跑过去。哪儿知道从之竟把门给锁上了,他怕她睡得早,按铃反而吵醒她。
便暗自叹了口气,借助边上的一堵小围墙,直接翻进二楼去。绕是他身手灵敏,落地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没发出过大的声响。
卧室里没有人,整个二楼都没有声音。他的皮靴就踏在长毛毯里,半个脚都要陷进去似得,自然也静谧无声。
从之在小书房里,那桌子不大,窗子竟还开着。绵绵细雨打进来,她只是不觉。他移步过去,见她伏在案头,她的日记本就搁在一边,他犹豫了一下。
心想这也不算是偷看的,这才挪步倾过去一些,那上面只有一句话:“我非常喜欢叶庭让,只是可惜,可惜……”后面她没写,他也没细细想她到底在可惜些什么,只是盯紧了头一句话,心绪起伏。
他握住椅背的手不小心紧了紧,倒让从之一下子惊醒过来。本来瞧见身侧有人,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了,才松下一口气,又看他正笑着瞧她,心里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