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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我自稳坐山中。”竟叫叶庭让无言以对。
那山路绕来绕去,仿佛永远也走不完似得,她起先还担心着叶庭让,瞧他比她还适应,便自知多想无宜。
他没有说什么其他事情,一路上也只同她交谈政务,让她安心不少。只是这样的安心里带着一点疑惑。她不免在心里哀嚎,竟是连她自己也想不清楚了:他不提的时候,她是安稳的,却又是失落的。等他提了,自己又是欢喜的,却也是害怕的。真是太让人矛盾了。
他们那夜没找到人家落脚,只好在一间破庙里将就着过一夜。叶庭让睡在睡袋里,底下不过是用干草铺就的床铺,从之也同他一样,两人之间不过搁着一个草垛子。
他突然开口道:“我第一次睡这种睡袋的时候,还小,才十几岁。我爸问我想不想当旅长,我说我才不当小旅长,要当就当军长。我爸笑话我,然后没两天就让我出任务。”
从之眨眨眼,看向他,“你应付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陷入了困境,差点逃不出来。才知道行军打仗原来这样不容易。”他回过头去看她,“说说你。”
从之想了想,道:“我出任务可没那么突然的,第一次是在颍川军校里,不是什么很高级别的任务,但是我计算了一下,发现最为妥当的方法需要驻守两日。就是端着枪趴在那里,整整两天,还要随时注意着观察员给的讯号,不然错过了时机,就是失败了。”
叶庭让瞧她面上丝毫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像是在说一些寻常的事情,极为从容。
他以前也瞧过一些女人,说起服装或是化妆品来,也有过相似的从容。但是他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他突然就想起了大姐的话来,“戎马倥偬是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家做这个本就不寻常。”他一想也是,且不说特情办公室,放眼整个颍川城中,就任要职的女兵,细数不过十来位。大多是专攻文职,像从之这样狙击手出身的,真的极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的问她,“从之,为什么要当兵?”他看向她,“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不是很好吗?”
从之听到他这样一问,不由的呆了一下,好一阵才转过脸去看叶庭让。“我没跟你说过,我是孤儿,被人家收养,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人家的屋檐低下吧。”余的话她没多说,叶庭让又听她紧跟了一句,“不过,这个世道,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一点点不容易,也就称不上是不容易了。”
她难得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由的受心绪的影响,有些怅然,又有些无奈的。落在他的眼里,只是一闪而过的悲戚,可是极快的,就被一种习惯性的从容给掩盖了过去。
两人中间的草垛子被叶庭让挪远了些,他把手从睡袋里拿出来,轻轻拍了拍了她,声音很平静,“以后就不必担心了。”还有一句我会照顾你的,他没说的出口。
从之倒是不妨他突然靠过来,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才发现那干草垫被他丢在一旁,不免道:“山中蚊虫多,你还是把睡袋裹好,睡在草垫子上才妥当。”听她这样嘱咐,他倒不觉得厌烦,只是觉得心下柔软,点了点头。
却被从之“欸”了一声叫停,转过身去瞧她,她竟是也把手从睡袋里拿了出来,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才说:“快去睡吧。”
叶庭让不禁微笑。
两人在山中辗转了数日,日夜兼程,休息的时间极少,四日时间,才终于抵达垒州,两人在一处洋楼歇脚,准备傍晚启程,夜间抵达垒州西的颖军营地。叶庭让随身携带着一部极简易的电台,这时候正在屋子里办公。余下从之无事可做,便一个人在后院里转悠。
这屋子原先是一位外国参赞的别墅,因为叶庭让事先做了预备,所以这时候腾出来给他用。那洋楼后头是花园,修剪的很是别致,远处是成片成片的黄色小花,一眼望不到尽头。围绕着别墅,果真像是国外电影里的农庄似得,别有一股惬意。
只是这小花园倒是依着颍川城中的风格,建有亭台曲径,还有一两处假山石。从之蹲着地上看那蚂蚁搬家,觉得实在有趣,便随便折了一根细树枝,去捅那蚂蚁洞。
她本来是觉得这好玩,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很小的时候,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好像也抱着她去瞧过似得,便有样学样起来。哪里知道这一捅不要紧,成群结队的蚂蚁大军竟顺着那树枝往外头爬出来,从之只瞧着那密密匝匝的情景,不由得心里慌乱,丢掉了树枝,吓得叫了起来。
这里的佣人早就被遣走了,哪儿还有什么人能帮她,她脑袋一热,一面大叫叶庭让的名字,一面拿脚去踩那蚁群。
那叶庭让定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出来的时候,手里极不贴切的拎着一只开水壶子,等到了面前,也不作为,只瞧着她,把那开水壶子交给她。她接过来,急急忙忙就用开水往那蚁洞里面浇。
等到好不容易将那蚂蚁大队处理掉,她才呼的一下叹出一口气来。却见叶庭让好整以暇的正瞧着她,她竟有种莫名的委屈,一双大眼睛幽幽的,好像要哭出来似得,叶庭让最见不得她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