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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含糊不清的“我明白了”,这一刻总算得以了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明白了当初你为何忍心将我拒之门外,任我撕心裂肺般的呼喊也不予理睬。原来那一天起,你我便已今生缘尽。你有你的护山使命要承担,我有我的家族命运要承受。你是一山之主,得了仙道,永生不老注定不能与凡人结合。而我是家中单传,怎能任性终身不娶,让林家血脉断在自己的手中。青霜,这些年辛苦你了。”
某个大雪纷飞的清晨,青霜被门外的婴儿洪亮的啼哭声吵醒。出去一看,一个包裹严实的婴儿被丢弃在了观门口。青霜弯腰抱起孩子,孩子立马就不哭了,黑黝黝的原眼直直盯着青霜,哇哇直笑。她看着婴孩被冻得发青的脸蛋,又看了一眼檐下空荡荡的鸟笼,轻喃:“晓镜但愁云鬓改,青鸟殷勤为探看,以后就叫你青鸟好了。”寒风呼啸着,雪花也肆意飞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凤银早已热泪盈眶,哽咽不止。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南风望着这渐渐破碎的梦境,看来青霜已是弥留之际。说着伸手揽住凤银肩头,修长白净的手遮住她的双眼,嘴唇翕动,念着咒语,两人的身子便似沉入江河一般,周身泛着涟漪,消失在支离破碎的梦境中。
第7章
翌日清晨,青鸟手持火把,在众人的陪同下火化了师父。熊熊火光中,青鸟嚎啕大哭,血泪不止,场面悲怆无比,惹得凤银也泪如雨下,二人甚至一度瘫坐于地的抱头痛哭,令身旁站立着的四个男人第一次同时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挫败感。
简单的葬礼结束后,凤银送青鸟回房间休息,等青鸟睡熟了,窗外夕阳已现。在回客房的路上,凤银看到了坐在莲池边石块上独自纳凉的南风,宽大的衣袍也遮不住的挺拔背影,在风止云残的黄昏下,显得茕茕孑立。她不禁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南……”想到他的真名好像叫做南殊,顿了顿,“我还是叫你南风吧,顺口了。”
南风回头,看见是她,便用衣袖轻轻擦拭了身旁的石头,示意她坐过来。凤银不假思索的跳了上去,挨着他身边坐下。
南风侧目看她,柔声问道:“青鸟睡下了?”
“恩恩,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瞎了。”凤银叹了口气,歪头看着南风,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昨日路过你房外时,你与青霜的对话我听见了一些,额……我真的就是正好路过,不是故意偷听哦。”
“恩,我知道。”南风抿唇低笑,“那你都听到什么了?”
凤银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试探着说:“我听青霜的意思,这巫女好像也不是非要青鸟来继承不可的……”
想到青鸟还那样小,就以身为器,承奉灵石,永生无法离开云舟山。凤银就觉得难过,青霜至少拥有过铭记于心的爱情,可青鸟还没到收获的年纪就一直在失去了。先是亲生父母,再是师父,而后是自由,以后漫长无尽的岁月她又该拿什么去抵御内心的空虚孤独。
南风见她两眼红肿,神色哀怨,知她心疼青鸟,本也不打算隐藏的真相,便借机告诉她,“灵石不是束缚,而是在保护巫女。”
凤银不解,歪着头问:“不是说巫女是守护灵石的容器嘛?”
南风摇头,娓娓说道:“巫女乃神子,携异象而生,天赋异禀,可净污秽通神谕,福泽苍生惠及天下。但绝大多数的巫女都无法活到天赋觉醒之时,”
“等等,这句听不太懂……什么叫天赋觉醒?”
“就是觉醒她们与生俱来的三种神识灵力,即愈人、通灵、净秽。大多会在成年之后觉醒,不过也有例外。”
凤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她们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多半就会遭受迫害,难以活过成年……是会被妖魔吃掉吗?”据说巫女尝起来很美味。
“不仅仅是妖魔,异于常人之子本身也难容于世。”南风轻轻叹了一口气,“青鸟算是幸运的,她的父母没有随意将她弃于荒野,而是刻意送至桓衣观,应当是想她活下去的。”云舟山地势险阻,山谷万重,生人能够寻踏至此,实属不易。
凤银仔细琢磨着南风的话,突然脸色一变,抓着南风的衣袖,恍然道:“所以云舟山巫女代代传承的根本不是什么巫女之力,传承的是灵石之力。而青霜跟青鸟也不是继承灵石之后才变成了巫女,她们生来就是巫女。是灵石令她们妖魔不近,永生不灭……”
南风微微点头,“灵石之力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这世上唯有醒了神识的巫女方能以身承力。”
凤银一惊,“你是说青鸟已经觉醒了巫女之力?可她才……”语顿,脑中想起南风刚刚说过觉醒时机因人而异,可能青鸟就是个例外。
南风抬头看了一眼雾气渐起的四周,“你仔细想想,这云舟山的夜晚,崎岖难行又满布瘴气。青鸟她竟能独自穿山越岭,跑去医馆里求救。”
“这个我知道,”凤银灵光一闪,接话道:“青鸟她一定是学会飞了。”
“飞天遁地是修行之人的术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