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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唐心声音些微颤抖,“你不如说得更确切一点?”
“方舒晴和沈之予就要结婚了。就算你在画里发现了沈之予的秘密,你也不应该利用这个秘密当着方舒晴的面去试探他,更不应该假装记者、假装余莺的心理医生去骗他。”
唐心也不懂为什么所有压抑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失控,让她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是的,我不仅骗了他,我还骗了你。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前几天刚刚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说话容易脸红的唐心,我就是一个油腻的、爱说大话的骗子。你看,为了应付我的工作,我也可以不择手段,我可以装作记者,我可以装作心理医生,我也可以要挟余莺出来见我。这就是我解决问题的方式,令人作呕但卓有成效。”
“唐心,我不是这个意思,”钟亦见她说得有点情绪失控,将车减速,往路边靠,“我今天约了沈之予,就是打算当面直截了当地问他。我觉得有话直说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所以你打算就坐在他面前,和蔼可亲地像你平常给病人诊病一样直接问他,问他认不认识余莺?”唐心嘲谑地笑了一声,“连病人都会向你隐瞒病情,他会和你说真话吗?不,他不会。世界上除了你,大家都在虚与委蛇地说谎,我说谎,他也说谎,我们都没有分别。”
“Sorry,”钟亦攥紧了方向盘,骨节泛白,“我们不谈这些了。这是你的工作方式,我当然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唐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无边的绝望肆意蔓延开来。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像碎冰一样,破碎不堪又凄凉:“其实,不是为了工作。”
钟亦刹下车来,转头凝望唐心,只觉得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绝望的神情:“也许你不信,但今天我做的事,不是为了工作,只是为了要他沈之予一句真心话。”
“唐心?”
钟亦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心里涌起一阵不明所以的害怕,从前座探出身,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却被她灵活躲开:“你怎么会明白,怎么可能明白?你和沈之予一样,你们才是同一类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太阳,谁见了你们都要俯首称臣,顶礼膜拜。你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之骄子,从来不知道那些俯视你们的人,花光了所有力气和勇气,才能稍微靠近你们一点点,从你们身上偷一点点光,就以为能照亮下半辈子漆黑的前路。可是走着走着,都差点忘了,这一点点光,也是我们偷来的,根本不是你们想要给的。”
钟亦怔然地看着唐心,见她眼角先是滑落下一滴泪,又迅速用手擦干净,朝他笑:“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在发疯。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谢谢你,钟医生,我在这里下车。”
她说完这句话,就去开车门,但怎么拉车门都拉不开。
钟亦望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解下安全带,下车来,一如既往替她打开车门。
只不过这次,唐心没有去看他,也没有再道谢,只是决绝下了车,一瘸一拐地离他渐行渐远。
***
一个平素没有不良嗜好的男人,悲伤时候会显得更为可悲。
比如站在阳台上的钟亦,既不能抽烟解闷,又不能借酒消愁,只能站在阳台上,端看着自家养着的那盆不争气的风信子,和尤未隔着时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她下车以后,我马上给她叫了专车,刚刚看见她已经回家了。如果你这几天有空,帮我关心她一下。我好像让她很生气。”
尽管他无法完全明白她的怒意。
尤未刚刚已经听他大致说了来龙去脉,安慰他道:“不是你的问题。她有时候经常会和自己犯拧巴,过一阵就好了。”
“大学的她,是怎么样的?”他沉下声来,问尤未,“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决定回国时,他只在意和尤未打听唐心是不是单身,但从未过问尤未她在大学时的点点滴滴。
“看见她的时候,她永远都在开心地笑,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充满活力。就像你高中的时候的样子,看见她我总会想起你。”
“和她高中的时候变了很多。”钟亦浇着花说。
“不要责怪她变了这么多。她也遇到过很多很艰难的事。比如……” 尤未顿了顿,“比如因为嫉妒,她的室友直接在学校论坛上爆料她父亲的事,惹来了很多风言风语,也搅黄了她不少offer。”
花洒一下失控,喷涌而出的水花满溢过花盆,流淌满地。
“就算直系亲属有刑事犯罪,最多只影响政法机关的工作申请,为什么会……”
“可如果有人打匿名电话向HR一而再再而三举报,再加上有一大堆优秀的候选人备选,公司也不会犯傻到非她不可。”
钟亦哑然。
半晌,他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我真的像她所说,高中的时候就像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之骄子吗?”
“钟亦,或许因为有钟逾,你一直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但事实是,你智商超群,不用特别刻苦就能考上火箭班;你家境优渥,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