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前面往右拐了，不过我们不能跟着，最好是…”
    “绕开他的视线和可能经过的方向，尽量保持平行前进，对吧？”
    “你怎么知道？”
    渡鸦趴在赵炎的后背上，有些惊讶的问道。
    “以前干过类似的事情。跟踪和反跟踪什么的，都有些了解。”
    赵炎边说边背着她迅速沿着街道的阴影行进。
    林奇市远不像现代城市那般到处都是路灯，虽然街道算是平整，可夜晚的时候多数地方都是黑得手不见五指。偶尔有路人走过，都是手中提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芒只能照亮十来米左右的范围，赵炎想要隐蔽自己，甚至比在森林中还简单。
    正说话间，面前的街道出现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对方拎的煤油灯要更亮一些，腰上挂着手枪，脖子上还有个显眼的白色口哨：如果遭遇警情，他便会吹响口哨，这样附近的警察便会过来支援。
    对方的目光扫向赵炎刚刚所在的位置时，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很快那光芒便朝着远处移动而去。而单手抓着上方的房梁木柱、将两人藏在屋檐下的赵炎则轻轻跳落在地，随后带着渡鸦继续向前。
    “刚才…你怎么做到的？”
    渡鸦语气充满了怀疑。
    “嗯？”
    “你、你跳了足有两米高吧？还是在背着我的情况下…”
    “我身体素质比较好。”
    “比较好？这…好像已经比那些圣殿武士强得多了吧？”
    “应该是。”
    听着赵炎的回答，渡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谈话。好在她不必须不断报出那名鬼灵的位置，由此气氛倒也不算尴尬——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到了后来渡鸦甚至用手在他后背朝某个方向划一下，赵炎便能立刻会意，无声的跟上目标。
    如此跟踪了一个小时后，渡鸦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位徒弟的强悍——他的夜间视力、判断力和体力都远远超过了正常人，以至于渡鸦甚至以为他是传说中的吸血鬼长老：“你告诉我…海伦是你什么人？”
    “偶然认识的朋友，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除了是守墓人以外，还干过什么职业？”
    “这个…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很多。”
    “很多？”
    渡鸦虽然急于去寻找目标，但她对赵炎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只是赵炎却并不配合的停下了脚步：“等回去再说吧，一时半会说不完…”
    “怎么停下了？那家伙还在往前走呢。”
    “我觉得，咱们的目标应该就在这栋楼里。”
    赵炎指着前方，轻声道：“那鬼灵的活动范围始终在三公里以内，而他前后三次路过这里时，都没有任何停留，甚至还选择了绕行。”
    渡鸦眨眨眼睛，“跟踪”这种事她的确是个外行，由鬼灵的行动轨迹来判断死灵法师的位置更是没有做过，按照她的想法，那鬼灵肯定会在巡逻足够时间后返回死灵法师的身边，但目前对方游荡一个多小时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本以为还要忙活半宿，谁知赵炎靠着这点线索，就已经判断出了目标位置？
    “你…确实这么认为？”
    赵炎摇摇头：“只是一个猜测，并不确认。”
    但渡鸦却有办法确认：她没有使用法阵，而是小心翼翼的遮掩着自己的气息，围绕着面前这栋小楼走了两圈，同时低声念诵了几句咒语，拿出小刀划破了指尖的血液，轻轻弹向了空中。
    “血液是最好的法术介质，但一定要注意用法。它可以完美的遮掩痕迹或气息，也可以留下最深的烙印。”
    低声解释一句，渡鸦闭上眼，两秒钟后便睁开，语气有些异样：“的确是这里没错，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赵炎面无表情地点头：“侥幸。”
    渡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突然很好奇你的过去…总感觉你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位导师也知道现在没时间聊这些，所以她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计划：“从敌人的守护之灵来看，其实力应该没有我强。但这并不能证明我能就能应付，所以我认为首先要通过法阵…”
    赵炎听了半天，发现渡鸦的思维的确称得上缜密，从怎么瓦解敌人的防御，到如何堵死敌人的退路，一直到如何控制对方，她都做出了相应的计划，只是…
    “导师，我觉得你好像…把我当成了一个帮你拎道具的？”
    “额，因为我觉的这种家伙肯定做好了遭遇袭击的准备，直接靠暴力袭击的话，很难有效果…”
    赵炎望着导师，想了想，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只要能让我的匕首能够攻击那些鬼灵，只要这位死灵法师还是个人，我觉得…我应该就能搞定他。”
    渡鸦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当初赵炎直接撞破墙击杀了安德森，又想到刚刚他带着自己鬼魅一样在黑暗中行动的本事，瘦瘦的死灵法师眨眨眼，最终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五分钟后，这栋公寓的三楼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木门并没有碎裂，因为其背后布满了超过百根颜色暗黄的白骨，其强度和韧度普通人根本就别想打开——然而赵炎的攻击比攻城锤还恐怖，一击之下，木门连带门框一同掉了下来。
    屋内的死灵法师明显已经有所察觉，抬起手中的道具便朝赵炎指了过去。
    下一刻，两个黑乎乎的鬼灵骤然显现在两侧，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同时赵炎还感觉眼前的景物正在迅速变暗，不到一秒便几乎到了失明的程度…
    这是死灵法术中“诅咒”中的一种，足以让大多数人失去战斗力。
    然而赵炎并不是“大多数人”。他冲进来后动作根本就没停，凭借印象抬手向右侧挥出了匕首，那被渡鸦进行过“屠灵附魔”的刀刃闪烁着白光，瞬间便将扑过来的鬼灵当场劈开！
    高阶附魔术带来的不仅仅是威力的上升，还让赵炎在劈砍鬼灵时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阻力，而这种阻力让暂时失去视觉的他，有了更为精确得力道掌控！
    原本正握的匕首在劈开一名鬼灵后，旋转着在掌心变成反握，赵炎转身的同时，匕首自下而上撩向身体另一侧，感受到那阻挡刀刃的物体被劈开之后，他凭借进门瞬间留下的印象，继续朝着敌人的位置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