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赵炎没再理她，自己转身去了旁边的卡座，拿着手中的本子开始日常的写写画画。
    他那身华丽显眼的衣服让孙珂觉得很诡异，毕竟以往赵炎画风都还算正常，不过…谁在乎他穿什么呢？
    孙珂不再去瞧他，转过头来和颜霜说了几句话，问了问露易丝多大了是哪儿的人之类的，本来还想赖着呆一会儿，但看赵炎在这里，她又觉得不得劲——最终孙珂还是决定约上罗子菲，去盘问一下闺蜜和赵炎的问题再说。
    告别了屋子里的人们后，她出门上了车，结果阿斯顿马丁刚开出停车场，便见楼婷和楼康开着那辆全是土的斯巴鲁森林人进来。
    按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孙珂继续将车往前开，然而越开越觉得不对劲…
    现在这刚四点啊，1037六点就关门，楼婷作为第九局的探员，上午没去那个会议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
    孙珂起疑心，自然是因为她现在自认是“异能圈”的人，而楼婷楼康加上1037里那些人在一起却没叫她，总让孙珂有种被忽略的感觉…
    这可是孙女侠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但自己能怎么办？就这么回去？
    正犹豫间，她忽然看到前方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下来三个眼熟的面孔——定睛一看，竟然就是上午那些气势高冷的女巫！
    这群人没有穿上午那种正式的法袍，而是便装出行。但孙珂自然能认出相处几天关系还不错的克里奥娜，同时议员安娜自信张扬的仪态着实很有特点，那慵懒的目光与强大气场辨识度极高。
    最重要的是，她随身挎着一本咒术之书——另一位女巫则拎着个带密码锁的小型提箱。
    孙珂顿时感觉自己碰上大事了，但她多了个心眼，没有马上停车，而是在前面路口右拐，直接将车开进了旁边商场的地下车库。上来的同时，她又特工似的左瞄右看，在商场一层的only店里专门买了新的大衣和帽子换上。
    围上围巾后，孙珂装作不经意的溜回了1037所在的街道…
    而此时的1037内，气氛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凝重。
    克里奥娜作为引导，走进来的时候微笑着和颜霜打招呼，看到露易丝时目光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而是转头望向赵炎。
    后者起身走过来，在她的介绍下与安娜轻轻握手，用英语道：“欢迎来到华国，安娜议员。”
    安娜微眯着眼睛，脸上没有笑容，轻声道：“华国的首都可真是够大的，没想到在一个城市内，来到这里都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这明显是对赵炎的安排不满，毕竟上午那出戏是女巫联盟配合赵炎演的，结果下午还必须避过第九局的监测，坐出租车赶这么远的路过来——安娜虽然是主动过来和谈，却并不愿意在主动权上让步。
    所以她法语的语调很是生硬：“赵探员，希望你的答案能够让女巫联盟满意，不然我们并不会在华国浪费时间”。
    赵炎笑了笑，换了流畅的法语回答：“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他抬手示意众人就坐，但实际上坐下的只有安娜一人。克里奥娜和另一位位女巫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安娜的咒术之书放在膝盖上，那个提箱依旧被拎着。
    赵炎随意的坐在了对面：“想喝点什么？我这里咖啡还可以。”
    楼婷楼康刚进门，见到这三位女巫后都是面色严肃的站在了赵炎座位身后，这种不自觉的行为，倒也点明了他们和赵炎之间的关系。
    颜霜和露易丝并没有坐过来，这是赵炎提前交代的。她们简单和女巫们点了个头后，便在隔壁的卡座坐着喝咖啡，只是望过来的目光也不遮掩。
    安娜扫了一眼，她知认出颜霜就是克里奥娜口中和卡珊德拉议长接近的存在，但此时以她的探测能力，并未觉得颜霜有多么强悍。
    或许还是克里奥娜眼界太低了——“非天赋女巫”对力量的认知，就像是农夫无法想象贵族生活有多奢靡一样…有误判，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杯卡布奇诺。”
    安娜随口回答一句，目光转向面前的赵炎，并不掩饰审视的意味。
    不过在林珊做好咖啡端过来后，安娜却是有些失望的挪开了目光——这片刻的对视，已经让她了解了赵炎的大概能力。
    身为议员，安娜的感知天赋是绝佳的，因此他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体极为强壮…不过正因如此，她心中却轻松了不少。
    异能者对异能者是有判断方式的，而她可以肯定赵炎自身没有异能，只是肌肉的强度比常人要强大——但在女巫看来，在如今这个时代，个体力量的强大，已经远没有数百年前那般重要…
    历史上，女巫在中世纪便面对过猎魔人的追杀，之后则是对抗教廷的圣殿骑士。在那个愚昧而野蛮的年代里，女巫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拼命与这些力量强大的敌人战斗，由此也让她们在数百年间积累了太多经验。
    换句话说，若赵炎是个精神系异能者，她还要慎重考虑。但如果只是“加强版圣殿骑士”，女巫联盟有的是办法和手段对付。
    当然，这只是她的初步判断。安娜并没有瞧不起赵炎的意思，但面对“类型完克”的谈判对象时，神情上的放松却是实实在在的。
    赵炎并不在乎对方获取了什么样的信息，他开启了话题：“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今天去了会议，女巫联盟最终也不会和第九局签订太多东西，对吧？”
    这让安娜扬起眉毛：“这取决于你，或者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女巫联盟结构松散，换句话说每一个议员就是一个派系山头，想要统一达成某些意见，必须有议长敲定，过半议员同意才行。而这一次只来了一位议员，说明“女巫联盟“并没有达成共识——安娜愿意来，更多是因为她自己好奇。
    而从全局来说，她只能代表自己这一派系的利益，却无法代表整个女巫联盟下决定——这也是赵炎敢不给杨平山面子，自己一个人和对方对话的主要原因。
    他很清楚，这就是大家的第一次接触和试探，距离真正谈出东西来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