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酒店的林珊，并没有看到那个白胡子老头。
    今天林珊卡里忽然多了三千块钱，询问颜霜过后，才知道这是赵炎发的“过节费”。
    林珊起初还推辞，后来颜霜说自己也收到了，她才满心欢喜的应下——挣钱总归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她高兴的理由还有一个：赵炎和颜霜，似乎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林珊自己的积蓄其实没剩多少，不过眼下这份工作却让她信心十足：除却8000的基本工资外，她也了解到自己的提成计算公式——当1037二楼的灵异事务所步入正轨后，每个案子她都能获得2%的提成。
    这个数字不算高，但事务所目前办成的两个案子都是近万的服务费，自己只不过端了几杯咖啡，就多赚了快四百块钱。
    而根据颜霜的说法，未来事务所接案子都会走高端路线，收费只高不低。年底还会有奖金之类的…按这个趋势下去，每个月到手的钱过万不是难事。
    无论是不是在发达城市里，拥有这种收入水准其实都能算“高薪”。微博知乎总给人一种月入十万以上才算“勉强能活”的错觉，事实上，背井离乡打拼的白领，多半还没有赚辛苦钱的农民工多。
    发了奖金的林珊哼着小曲定了一份七十块钱的外卖，算是奢侈一把。随后她在前台取了卖给赵炎的和颜霜的礼物。回到房间后拆了包装：给赵炎的是一根lamy钢笔，价格五百多，不算名贵，但适合日常书写；送颜霜的是一个香奈儿的口红，两百出头。
    自从上次请赵炎吃饭后，她便大致明白了送礼的分寸。林珊拿起赠送的包装纸小心的包装好，嘴角莫名露出些笑意来。
    拿出手机，林珊把它们放在酒店的窗台处拍了一张照，但并没有发朋友圈。
    曲亦舒这时发来信息：“谢天谢地，那个神经病终于不来了！”
    看到她说，林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最初整日忐忑的紧张感，甚至已经逐渐遗忘了刘琛和父亲带来的压力。
    “哈哈，晚上拳馆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赵哥用剑的时候可真是帅——你要是拿不下，那我可就出手了啊！”
    “快出手，求你了。”
    两人聊了几句，曲亦舒的外卖到了，林珊也不多聊，坐在床边想了想，重新插上了之前的手机卡。
    手机立刻响起了短信提示声，接连几十条后才停下。她微眯起眼睛，发现上面有自己父亲发来的十多条，起初是询问自己在哪里，后来便成了咒骂和数落，一如多数家长发现儿女没有按自己意志行事时那般，再往后，变成了“我当初吃了多少苦才把你带大”一类的话语。
    但这种话只能感动他自己，林珊看着手机，目光越来越冷。她作为当事人，当然清楚自己的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而母亲最后因为常年家暴精神失常，更是林珊难以接受的伤痛。
    她看着父亲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上面已经不再是诉苦大会，而是气急败坏的威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女，有本事别让我找到你！”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林珊深呼吸，她发现这个新年过去后，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大幅度增强。面对父亲这样的话语，她以前定然是会感到战栗的，可现在却并没有太多反应。
    难道练习拳击，真的有效？
    林珊转而翻了翻其他信息，有一些是老家亲戚看似公正的话语，但暗中都包含着指责——在那群中老年妇女看来，女孩子到她这个年纪还不生孩子，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因此话里话外离不开相亲二字。
    这类信息她根本没理会，剩下的二十多条便是刘琛发来的。
    对于这位电力学博士，林珊看了几条信息后就觉得对方脑袋真的是有问题。因为那语气哪里像是追求女人的模样？
    “我妈说了，到时候买房字能写咱们俩人的名字！”
    “你要是一直躲着我，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我爸也说了，到时候结婚你家出一辆车，我家出整套房的首付…”
    林珊看得满头问号…自己只是跟对方见过一次面，怎么这话说得都跟婚期已经定下了似的？
    现在看着这家伙说梦话，林珊已经连生气的情绪都少有了，反倒是翻着翻着笑了几声，随后把手机关了，换了现在的卡。
    外卖送到，她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后便换了运动服来到酒店门口。赵炎的911正好停下，她拎着运动包拉开车门，发现颜霜斜靠在后座：“你坐前面吧，省得来回折腾。”
    原本觉得自己心态不错的林珊顿时有些忐忑：“那、那个，合适么？我还是去后面吧！”
    “没事。”
    开车的赵炎这么说了，林珊便也不再多说，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副驾——她在网上听说过一些说法，大概意思就是副驾驶只有老婆或女友能坐。现在看来，赵炎和颜霜似乎并没有在乎这些？
    林珊暗自握了握拳。
    到了拳馆，林珊便和门口的曲亦舒打了招呼，后者在赵炎和颜霜进去后低声幽幽道：“你这本事可真行啊，直接坐副驾了？”
    林珊知道解释也没用，翻着白眼进了更衣室。
    之后的训练一如既往，不过整个三楼正在上课的学员们，都会时不时将目光转向真剑对抗的赵炎和颜霜…和之前不同，今日的颜霜动作大开大合，反应速度迅猛无匹，从来游刃有余的赵炎都开始捉襟见肘起来，连拼了二十个回合后，竟然落后颜霜两分落败。
    他摘掉头盔时满头大汗，颜霜得意的在挽剑花笑——旁边的李七夜和楼康则表情严肃…因为在他们眼里，这种水平的战斗基本可以称为神仙打架了。
    楼婷趁着休息，和赵炎说了下任务安排的事：“神农架那边有个任务，应该是能用得到枪…”
    “还挺远的，不过也无所谓。这几天枪械训练我先不去了，你们去的时候多练练。”
    赵炎和他们随意的聊着，而另一边的林珊，则因为满脑子想着明天请客送礼的事而有些走神，为此还被曲亦舒取笑为“热恋综合症”。
    她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等晚上回到酒店后，林珊专门敷了两次面膜，又按摸了半天小腿，希望明天穿丝袜的时候显得更细些。把要用的化妆品按顺序摆好后，才定好闹钟沉沉睡去。
    几百米外的屋子内，文森特看着监控器内的赵炎，缓缓对四周道：“所以…如果要动手，明天下午是最好的时机。那个五级鬼灵正好不在他身边，我们做好最全面的准备，得手之后立刻逃遁就行。”
    “我…去请示一下尤里主教。”
    没几分钟，汉森放下电话：“计划批准。”
    文森特点头：“那就祝我们…合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