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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
徐青青本想再骂几声狗燕王出气,马上联想到燕王刚才的‘提醒’,居然骂不出口了,真觉得好像在骂自己一样。
次日,朱樉和朱棡一早就兴致冲冲来找朱棣,因为萝卜已经收完了,正好可以约着一起去放鹅。
“我今儿要扮猎户。”
“我扮道长,其实我小时候真想过出家,做个道骨仙风、目无下尘的精绝人物。”朱樉说着就高扬着下巴,掸了掸身上的道袍。
从昨晚听三弟说了他们放鹅的趣事后,朱樉对今天的放鹅就很期待,特意命属下连夜准备了道袍和拂尘,所以现下他当然要好好发挥一下。
朱棣冷眼瞧这俩人的打扮,一个身上裹着半片兽皮,手拿着砍刀,背着弓箭。另一个青道袍加身,手拿拂尘,摆出一副‘我早已看破尘世’的傻模样。
都什么鬼,堂堂两位亲王,竟与三岁娃娃无异。
“四弟呢?四弟今天还扮书生?”朱棡好奇问。
朱棣未及开口,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
“都这么早啊?”徐青青依旧穿着一身道袍,如此与秦王朱樉倒是有几分相似了。
朱樉见状,忙拱手:“道友!”
“道友!”徐青青反应极快,随即嘿嘿笑着配合,倒惹得朱棣再一次拿嫌弃的眼神看他们二人。
“这山里有野兔。”徐青青打量朱棡的扮相,提议道,“与其做假扮,不如真来,去打猎试试?”
“有道理。”朱棡主张去打猎,朱樉也只好陪着他,权当做他的‘深山修行’了。
“那我跟书生继续放鹅。”徐青青道。
四人兵分两路后,徐青青得以和朱棣独处,便追问朱棣碽妃的事情。
朱棣加快步伐往前走,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把鹅赶到了河边后,徐青青就堵在朱棣跟前。
“你当我真好奇这些秘密?想病早些好,就必须追溯病因,才能对症下药。王爷的病恰巧在碽妃去世之后发作,而王爷每次发作之前,都会想到碽妃。想来不必我说,王爷也该清楚碽妃有多重要。”徐青青游说道。
朱棣微蹙眉,撩起袍子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徐青青也跟着坐下来。
秋风送爽,河岸两边的蒿草被吹得左右摇摆着,大白鹅成群结队在清粼粼的水面浮游,水下拨动的红掌清晰可见。伴着秋日的暖阳,哗哗的流水声,白鹅们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清脆的鹅叫。
“她是高丽妃,初来语言不通,心情又单纯,虽得宠却从不献媚害人,一心只想躲在宫里的一角过清净日子。从带我开始,便全心在我身上,事无巨细地照顾我,比母后待我还心细。三年前,人病了,不足一月便走了。”
前面叙述地挺好,突然一句话转折,没了。
徐青青疑惑地望着朱棣,“那她为何生病,生病后你又在哪儿,和她相处如何?”
朱棣不耐烦地看一眼徐青青,完全没有说的意思。
徐青青继续盯着他看,半晌了,见朱棣一点都没有要坦白的自觉性。她就拿着篮子去顺着河岸溜达,懒得理他。河边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的石头上便挂满了湿滑的青苔。
一颗洁白的鹅蛋正躺在不远处,半露在水面。
徐青青着急奔过去,一脚踩在了青苔上,连人带篮子便往水里扑。
后背的衣衫突然被提了起来,嗖的一下,徐青青稳稳地在岸边落地,身体晃了晃。宽大的手掌带着强劲的力量压按在徐青青的肩膀,彻底将她的身体稳下来。
“多谢。”徐青青看眼河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石头,自己如果头朝下摔下去,可想而知境况会是何等的惨烈。摔得流鼻血或许都是轻的了,指不定还会磕掉半颗门牙。
徐青青瞄一眼朱棣的袍角,蹭了很多绿青苔,在干干净净的白袍上特别显眼。徐青青知道燕王很爱干净,弄成这样只怕会不舒坦。
“王爷快点回道观吧,我一个人就可以赶这些鹅回去。”
“进宫前,她在高丽便有心仪的男子。那次在她侍寝之后,父皇大发雷霆,就此冷落了她。宫中向来看人下菜,她受了诸多非议和委屈,就此便病了,再没好转过来。父皇不准我去看她,直到临终前才得见她一眼。”
河岸边大片的蒿草在秋枫的摩挲中饮泣,朱棣的声音淡淡的,隐没其中,似毫无感情。
徐青青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朱棣话语背后隐藏着的巨大悲伤,像紧紧绷住的弦,压抑着所有的情绪,维持着看似完整的表面,实则再多出一道轻轻的力就会瞬间全弦崩断。
徐青青发现朱棣的眼神依旧很凉,却不是往常的薄凉,而是悲凉。
从其叙述的逻辑上来猜测,碽妃在侍寝那晚很可能无意间喊出了情郎的名字,惹怒了自尊心强大的皇帝,自此遭了厌弃。一个生存在深宫中的女人,一切命运自然都受皇帝的态度所左右,如此落得凄凉病死的结果在所难免。
虽然朱棣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情感,但从他人格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