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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阅历,空口无凭,底气不足,自然幼稚了许多。
常一洺拐弯抹角地从常母那里打听到了分手后常乐乐的现状:照常上班,照常吃饭,照常不和自己联系。
常母给常乐乐打了几次电话,谈起常一洺问她的事情,常乐乐在心里不屑,“关他什么事儿!”现在她和常一洺又一样了,没有爱的人,也没有人爱自己。
从前他们都是讲故事的人——
他为他心爱的人,写过诗,也曾将思念译成文字,他将自己圈在里面,与外面的生活隔离。他说,我写一个人的东西,一个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去奉承般的低颜媚骨,改变我的方式,可能想过他的故事,为理想与现实决裂,争执,分庭抗礼,即使明知失败,却仍固执这走下去,心中向阳,无限风光。
他写一个人在黑暗中成长的弃儿在凛冽的寒风里,在孤寂的冷夜里,像飘蓬般游荡在迷离的街道上,但他却并未真正想去追寻什么过去,他只是安静的夜行者,存在于光明舍弃的境界里,但他有他的怡然自得。
他见过一个残破的旧铁轨,它像伤痕一样突兀的陷进土地里,人万物与他碰触,一次次的发出沉重的叹息。那曾经的平原,匆忙的房屋耸立,轨道不知被藏进了谁家的院里,未经世事的孩子,像个年迈的火车司机,一本正经地说:各位乘客请注意,本趟列车将发往一个远方,请注意……
这是他流离失所时,为自己画的疆域,从这里,一步一步的将要去到那里。好像有了鸣笛声啊,想在四面八方荡起的回声里,与铁轨的共鸣,只有谁能明呢?飘扬不息啊。
这是他的想法,再见的小城,因为,或许,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的一声声,响过去……
常乐乐和他多么一样——
来人告诉我又送了个,还是个孩子。我去了,他一直站在窗前,那前面是一堵墙,他闻声,转身,我看见他眼里若隐若现闪着的微光,瞳孔里骤然成黑暗的沼泽,死气,沉沉。我问他:你刚刚在看什么他双眼忽紧,以后的双唇微张,嗯发出的第一个音,已成为我刻骨的过去。他说:“我逃到了那里,轨道纵横,生了锈的金属,在苟言惨喘,坏掉了的旧车头烂在铁轨边上,那炙热的铁皮箱一点点丧尽温度,我走近它,看见了躲在里面的夕阳。我逃到了轨中央,匍匐在这枕木上,那个声音告诉我:“忍住你的痛苦,不发一言,穿过这座城市,远远地走来。我起身,拍掉一身尘埃。我听不到铁轨上的鸣笛声,或许它从未有过。
从来梦见旅途,却从未真正踏出。
常一洺在日本,常乐乐在更北方,居于两人现居地斜对角的故乡,冷清清的捂在他两红通通的心上。
第24章 关山(三)
圣诞节快到的时候,店里进了很多的年轻情侣,烤肉店对面是一家蛋糕店,常一洺在外场的时候也看见好多小情侣在那儿进进出出,学生气十足的男生一脸宠溺地看着可爱的女生仰面笑得很知足,有些则是很羞涩的走在一起,女生的手在男生的右侧随意的垂着,男生呵着气,暖热了自己的双手,想要去牵女生的手时,女生则加快脚步趴在橱窗里看向蛋糕店里面,男生不免有些失落,却在男生招呼自己一起的时候,鼓起勇气牵起女生的手,走进了温暖又甜腻的蛋糕房。
常一洺问孙晓曼,“你们女生是不是很喜欢这些?”
“什么?”孙晓曼刚一忙完站到常一洺右侧,就听见他在那儿没头没脑地问。孙晓曼见常一洺没有注意自己的疑惑,于是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到了热热闹闹已经忙完了一切的日本人,三两成群地去欢度创建了一个信仰的人的诞生日,他们脸上那么高兴,丝毫感觉不到生活的压抑与窘迫,“你喜欢圣诞节吗?”常一洺继续自顾自地开口,像是等着孙晓曼开口一样,他问完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喜欢呀!”孙晓曼笑着看常一洺,“人们赋予了这个节日快乐的意义,我没有理由去讨厌一个人追求快乐的自由啊!”常一洺听到这句话时,感觉到孙晓曼是真的开心,于是他也开心。
爱屋及乌真的是个很简单的东西。
“今天店长是不是说可以十点之前下班呐?”常一洺明知故问,“对啊!我们去吃那顿好多天前约定好的饭吧!”孙晓曼冷不丁地开口,常一洺条件反射地应了下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反而为自己的鲁莽而道歉,孙晓曼看到常一洺窘迫地样子,嘴角开始上扬,店里进来一波客人,常一洺和孙晓曼各司其职,开始认真地工作。
等到下班的时候,透过门窗常一洺看见吴越正在朝自己挥手,季楠和周杰在和孙晓曼背对着他,看向对面的蛋糕店,在说着什么。常一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到店里玻璃窗里的自己,苦笑了起来。上一年圣诞节的时候,他应该不会料到今年身边有了这么一群人陪在自己身边。
常一洺在国内学校的最后一年圣诞节,因为要赶实验进度,和实验室的另外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盯了设备一天,实验室整栋楼除了有几个和他们一样埋头苦干的,其他教室黑的吓人。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