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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肝都跟着疼了,正待要说道两句,对上了屋外站着的黑衣男子凌厉的眼神,以及那满地的血,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他在心里哭道,出来混的都是爷,个个得罪不起啊,本以为最近没客人,今晚做了个大买卖,结果……
梁怀璟向来随和,好脾气的上前丢了一锭银子给他,道:“不好意思掌柜的,刚才闹了几个贼,屋子里有点乱,劳烦您给我们换个房间?”
刘掌柜坚决贯彻了他见钱眼开的毛病,脸色从一个苦瓜脸瞬间转变成了一个裂了口的大西瓜,弯着腰道:“不妨事,不妨事,只不过最近天凉客人少,好多屋子都没清理,要不您几位挤一挤?”
若是换成平时,李锦瑟本着沈庭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势必是要跟他住在一起的,可是眼下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她开始怕沈庭继的好,他对她越好,她心里便越难受,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对她爱意深沉,死心塌地,甘愿赴汤蹈火,他虽什么都没说,可他却一直在用事实证明。
可那种豁出命的好,她觉得太沉重,她心虚。
可她也比谁能明白,他所有的爱都是原主的,而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主。
人人都有自己的劫,沈庭继的劫是李锦瑟,而李锦瑟的劫却在于她既是李锦瑟却又不是李锦瑟。
接下来几日相安无事,经历了这场刺杀之后,所有的人心里拉起了十级的警戒线,尤其是苏三,觉得若不是自己提议住客栈,兴许并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儿。
李锦瑟看着眼前本就沉默寡言做事尽责的男子后来越发沉默,每每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愧疚,但凡她一个小小的吩咐他便拼死了去做,比如你叫他去给你打只兔子,他能把兔子三代以内的亲属都给你抓过来。
她起先还劝他不必放在心上,这种事儿原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后来她发现说的越多,动物们的五代以为的直系亲属都给弄来了,便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无事他也是放不下,便由着他去了,这世界就是这样,谁都有自己的职责,她有她的,苏三有苏三的,谁也不能相互代替。
其他的事儿还好说,就是沈庭继重伤后发热了好几日,反复的高热,还好有孙太医在,他治傻子不在行,但是治个头痛脑热的还行。
沈庭继人虽看着憔悴了许多,但是并无大碍,如此熬了几日,高热便终于褪去了,就是整个手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不过李锦瑟觉得他看着更有男人味了。
他发热的时候她一直在马车内守着他,夜里更是连睡都不敢睡,生怕他有什么闪失,桑琪说要照顾她也不是很放心,其实桑琪要比她细致的多,她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趁他昏沉的时候多看他两眼而已,仿佛只有沉默而寂静的待着,这不至于让她想的太过于极端。
有时候他烧的迷糊躺在她的腿上,口中念念叨叨喊着“瑟瑟”,有时候又叫着“哥哥”,他好像跟别人不一样,很少叫娘亲。
他无论叫什么,李锦瑟都应着他,一遍一遍用帕子替他擦拭着额头,直到他睁开烧的血红的眼睛,然后看着她在,仿佛松了口气的冲她笑,“瑟瑟,还好你在,我梦见你走了。”
有时候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痴痴的笑,“你不是哥哥。”
他向来都是神情淡漠之人,唯独在生病的时候才如同沾染了世俗之气的人一样有了许许多多不同的表情,让人越发迷恋他。
每每如此李锦瑟只得用手轻轻的描绘着他的眉眼轻声哄他,“我一直都在呢,睡吧。”
他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脸上,然后十分满足的睡去,如孩童一样。
她从来不问他哥哥是谁,她想,一个能让人在昏迷中都念叨着的人,必定又是一段不可说的秘密,人人都有秘密。
有时候她又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陡然生出害怕,具体害怕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人的情感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希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至于真相,谁在乎啊。
一方面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后半生就这样成了替代品,糊里糊涂的就这样过去了。
李锦瑟在这种反复而又忐忑的心思持续到沈庭继好转不顾他不解的眼神逃到了那辆装吃食的马车里去,在到达太原边界的时候,她照顾沈庭继的那段时日里掉的几斤肉又涨了回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兴许还多了几斤。
“我说公主,遇刺那晚你趁乱对沈庭继做了什么,我怎么瞧着你俩不对头得很。”太原边界原地休息的时候,严浅浅拧开水袋仰头喝了点水看着正发呆的李锦瑟问道。
从前她瞧着沈庭继的眼神就如容一只大尾巴狼盯着一只小白兔,恨不得上前连皮带骨肉渣都吞入腹中,最近却一直躲着他,回回她见着沈庭继冲公主偷来炽热的眼神,公主便装作视而不见,有时候人来找她,她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总之,忙的很。
李锦瑟倚在一棵枯树上摆弄着手里的枯树枝,顺着严浅浅的目光看去,只见沈庭继站在马车旁不时朝她看来,那眼神欲说话还休,看着伤感的很。
李锦瑟收回视线看她,然后又看了看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