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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出去。
他迅速把手札放好,在心里找好了借口,然后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笑的和善,“奴才是见驸马爷字写的极好,想跟着学学,驸马爷不愧是咱们京都最有名的才子,不仅文章写的好,书法更是一绝。”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很真诚。
沈庭继看了看他手中的笔,目光投向窗边桌子上摆放的矮松盆景,似是想起了什么,眼里的光亮了亮,然后又暗了下去。
他 “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接着低头写字。
阿德见他并没有怀疑自己,心里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劝道:“天寒夜冻,时辰也不早了,驸马爷早些歇了吧。”
沈庭继头也未抬接着写字,“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还不困。”
阿德见状,赶紧行了个礼,弯腰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欲走。
“你且等一下。”
阿德刚走没两步,就被驸马叫住了,他有些忐忑难安的转过头,扯了扯嘴角:“驸马还有何吩咐?”
沈庭继从他身后的书架上摸出了一本书,然后走到他旁边递给他,“这是我从前用来练字的,现下用不着了,给你。”
“这……”阿德只觉得面皮烧的厉害,迟迟不肯用手接。
谁知往日里待人十分疏离的驸马将书又往前送了一步。
阿德赶紧低头双手接过书:“多谢驸马爷赏赐,奴才,奴才不配。”
“这世上的东西没什么配不配的,有人喜欢,我便欢喜。”
阿德将那本书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与那手札放在一起,他只觉得怀里的东西十分灼热,烫的他心口都有些疼。
他自进府后就一直伺候驸马,一个多月的时间驸马同他说的话都没有今晚多。
当然,驸马跟谁都不大说话,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偶尔,自己跟自己下棋,看起来十分安静,冰冷。
他轻轻抚了抚胸口,又弯腰退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他走出院子没几步,又回头朝着屋子看了一眼,只见窗户上那硕长的影子久久都没有动过。
他望着那影子好一会儿,轻叹了一声,那个人曾是京都赫赫有名才华横溢的沈家二郎,就连当朝最有学问的刘太傅都曾夸奖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1」。
不仅如此,他还舞的一手好剑,彼时京都谁不知道,生子当如沈家二郎,温润如玉,举世无双,回眸一笑,多少深闺女子断了肠。
阿德多年前跟着身边的管事出去采买,曾在街上碰到过他一次,那时他并不认识驸马,只觉得面前的少年人鲜衣怒马,眉眼处尽是风流。
他当时都看傻了,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竟生的如此模样。
身边管事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心告诉他,那是沈家二郎,户部沈尚书的嫡次子,冠绝京城。
他那时羡慕的不得了,偷偷的在心里将他当成榜样,还特地在书肆买过他的帖子来临摹。
他本应该前程似锦,却生生被折了一身傲骨,圈在这看似富贵的公主府里,人还是那个人,却好似少了鲜活的生命。
他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将他吹了个清醒。他随即嗤笑,笑自己一个奴才,居然去同情堂堂的驸马爷,脑子被猪屎糊了。
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快步走了出去。今晚的风同往常一样大,他却觉得心里有些暖意。
……
“这就是驸马这两天的起居日常?”李锦瑟用过早膳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认真的翻看了一会儿手札,然后抬眼看了一眼低着头站在前方,看起来十分憨厚的少年。
公主府里的人办事果然尽责,上面记录的非常详细,从起床到入睡,精确到每一刻。就连如厕这么隐蔽的事情都写着了,字也非常整齐,比她写的好。
她看了好一会儿,认为这个沈庭继要是搁在现代那就是已经提前步入了中老年生活,十分的养生。
早起后舞剑 ,然后沐浴完吃早饭,看书。
看到中午吃午膳,午休一个时辰,起床后自己跟自己下棋。
下到下午吃晚膳,然后再舞一会儿剑,练字,然后就寝。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当然,期间偶尔也去后花园走一走。
这不就跟现代中老年爱好者一样,早起跳广场舞,然后吃早饭;吃完饭看电视,看到中午吃中午饭,午休;睡醒起来接着看电视,然后吃晚饭,吃完晚饭又去跳广场舞,回来看电视,睡觉。
偶尔,可能去自家小区或是周边的公园里溜溜弯,打打太极拳。
她甚至觉得中老年生活都比沈庭继的热闹一些,因为他们喜欢扎推,抡起广场舞抢地盘的战斗力,能顶一个班的青少年篮球爱好者。
而沈庭继的生活日常却让人生出一种孤独感。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一个人,甚至一天下来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她看了好一会儿,勉强看的出沈庭继是一个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