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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容丽或是风情万种的女人,以此助长他们引以为傲甚至视若生命的自尊心。于是女人便被定义成了男人以为的那样,也被生长,被教育,被改造成他们心目中的模样。
秦炽烽的母亲长着这么一张显得强势的脸,应当是不讨喜的吧,至少她不符合大众对于女性的审美标准,尤其是对于男性。
“很意外吗?”秦炽烽端详着榆桑紧蹙眉头,感慨万千的模样,而后转头注视着母亲的遗照,问。
“嗯。”榆桑的回答很是诚恳,丝毫不掩饰内心的震撼。
“在我的印象里,其实母亲并不像你现在见到的照片中所呈现出来的那般开朗。也并没有如她的脸所展示的那般强势的性格。”秦炽烽径自开始他对于母亲的回忆的讲述。
榆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照片中的人阳光般的笑脸,称得原本气势逼人的脸明媚亮丽了许多。
“母亲的性格完全称得上是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怯懦,她说话的声音细若蚊鸣,属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人。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别当真。可她没有如她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豁达,母亲把心事都闷在心里,默默地忍受着别人的嘲弄,却坚决不会退缩,被欺负得过分了,就偷偷躲起来哭,从不舍得让我知道她又多么不容易。”秦炽烽继续说他有关于母亲的回忆,与其说是讲述,倒不如说是倾诉来得更为贴切。虽然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也没有哽咽泪水相辅佐,但讲到关键的地方,他还是会稍微停顿一下,专心的听众应当可以听得出来,他是有所触动的。
榆桑在秦炽烽娓娓道来的回忆中拼凑出一个不那么完整的形象,渐渐体会到他口中面貌与性格之间的差异之大究竟是有多大。穿过时间的缝隙,她觉得自己似乎能看到那个躲在角落悄悄流泪,独自承担痛苦屈辱的女子,还有那个分明将一切尽收眼底,却要强颜欢笑,装作一无所知的男孩。
“母亲和你的外婆是最要好的朋友,她们的求学生涯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其实母亲不过是一个伴读,是你外婆家选中的陪伴你外婆读书的人而已。不过母亲说她没有尽到责任,从上学开始就是你外婆一直在照顾她,帮她打架出气,不许任何人说她的坏话,甚至一丁点的嘲笑都是你外婆不容许的。母亲的性格在学校受欺负是常有的事,就因为有你外婆在,那些明里暗里嘲笑捉弄她的人都没有得逞或者得到更惨烈的教训。母亲每次提到你的外婆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说她精灵古怪,总是有使不完的花招,用不完的精力,说她善良体贴,总是先考虑别人,说她慷慨大方,好东西从来不吝惜与她分享。可每次说着说着,她就会哭,怪自己胆小怕事,懦弱没用,连最后你的外婆替她找好托付的人,决心赴死的时刻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失去了阻止的机会,又怪自己没有本事帮最好的朋友排忧解难,甚至跟她分担痛苦的勇气都没有。她去世的时间和你的外婆是同一天,绝不是巧合,她是故意的,也许母亲觉得这样做可以减轻她的愧疚感。”秦炽烽停在了母亲去世的话题上,好一会儿没能继续下去。
“她将她和外婆的情谊看得那样重,可她终究辜负了外婆的一番心意。”榆桑在遗憾红颜薄命的同时,也感叹友谊的弥足珍贵。
“是啊,好大的一番心意。”秦炽烽的话里有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只不过不知道是对谁,而他似乎也并没有打算解释他的这句指向不明的话,不理会榆桑的困惑的神情,由着她胡思乱想,而他则一本正经地重入回忆之中。
“她们认识你外公和我父亲,差不多是在同一个时间点,只不过谁在前谁在后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外婆先认识的应该是你的外公,据说他们是一见钟情。你外婆和我的母亲是好姐妹,你外公和我的父亲也是关系很要好的兄弟,他们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你外婆爽朗明快,就像三月里开得正旺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跟沉默寡言的母亲站在一块儿,高下立现。两个大男孩的注意力立马被你外婆吸引,母亲沦为陪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母亲的叙述中,透露出的不止零星半点的落寞感,毕竟是正当花季的年龄,母亲也许也是情窦初开了。就这样,原本稍显冷清的二人行变成了热热闹闹的四人集会,你的外公外婆出双入对,相亲相爱,剩下的两个就只能够彼此照顾,互相安慰。”
故事说到这里,榆桑几乎断定了他们将会开始一段狗血的四角恋情,上演爱而不得,暗自神伤的戏码。不料剧情的发展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给原本相对稳定和谐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点。
秦炽烽口中的往事还在持续向前推进。
“有一天,我父亲把他的女朋友介绍给三人认识。从那以后,他就用女朋友做挡箭牌,不再参加四人聚会。除了那一面,他们再没见过那个父亲宣称的女朋友,至少母亲说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失去了同病相怜的人,慢慢地,母亲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你外婆的邀请,尽量避免掺和他们俩的约会,做明晃晃的电灯泡,学会一个人独来独往。虽然来往交流少了,但他们的友谊还是依然如故。我母亲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