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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可疑的停顿实际上是谢枫烨的忠告突然在秦炽烽的脑海中跳出来,使得他的理智回笼,冲动退却,心中默念忍字诀,告诫自己不能急于一时,要循序渐进。
天知道,他在听到谢枫烨的那番话时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心跳,仿佛心脏进入了他的脑子里,蛊惑着思维,带动着意识一起跳跃,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他能明确地感觉到他的脑子罢工了,因为那段时间里他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天知道,他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有多么想要抓住那个把他弄得神魂颠倒,魂不附体,心里七上八下的人儿,听她清清楚楚地表明自己的心迹,让他的心落回实处,踏踏实实的,不会再像方才那样欢脱地跳动,跳得他青筋暴起,脑仁儿抽搐似地给它伴奏。
天知道,当她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自己克制着怎样的一股冲动,才没把她压制在座椅上,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把心里的想法说给他听,把她平时掩藏地严严实实的秘密剖白给他看,跟他彼此坦诚相待,无所顾忌,驱散她眼底的重重迷雾。
天知道,当她像只挣脱了枷锁的猎物落荒而逃的时候,他有多不情愿暂时收起所有的爪牙,忍住没有反悔就这么放过她,没有乘机撬开她闭得严严实实的嘴,让她把一切他想要听到的通通说一遍,甚至几遍,直到他满意为止,而不是傻乎乎地遵循什么忍一时之气,以图漫美好的未来的道理。
俗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榆桑的命运要更悲惨一些,她成功地躲着秦炽烽不过才三天的时间,上天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对某些人来说是喜事,对她来说就只有惊,没有喜了,可以说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噩耗。
秦济回来了,那个已经被榆桑定义为神经病的人,那个一脚踢断秦炽锋两根肋骨的变态居然回来了。
一场腥风血雨与他形影不离。
阴鸷的眼神
为了防止叫喊,我们哼唱和倾诉;为了逃避黑暗,我们闭上眼睛。
——陈染《私人生活》
“丫头,臭小子,快下来。”一大清早,秦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呼唤榆桑和秦炽锋的声音就响彻整个秦宅,把还在睡梦中的榆桑震醒了。
榆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下楼,因为她从没听过秦老爷子这么焦急的呼唤,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别的什么东西,她分辨不清,她只是觉得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正下楼的榆桑,原本只是一心一意地注意脚下的路,想要尽快地赶到秦老爷子的身边,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一大早就那么激动,可是有这么一秒,她抬头了。
然后,她看清了在客厅中间,站在秦老爷子身边的那个人,秦济。
她的脚步停住了,眼中流露的是深深的恐惧。
那次绑架事件刚刚过去不久,那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才过去这么一点时间,原谅她真的没办法把它轻易忘记。
而现在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给秦炽锋留下好容易才愈合的伤痛的那个人,就站在她眼前,衣冠楚楚,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亲自经历过那次事件,见识过这个人的可怕变态一面的榆桑,却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文无害的男人有多恐怖,秦炽锋不过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一言不合就打断他的肋骨,甚至还想要进行更残酷的惩罚。
更令榆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个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给她梳头,想起被蒙住双眼的自己清楚地感知到他近乎虔诚地梳理她的头发,可即使他的动作再温柔,说话的语气再和蔼,榆桑仍然觉得当时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放出心里的魔鬼,脱下掩人耳目用的虚假的温柔表皮,露出最狰狞最邪恶的面目,“咔擦”一声,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拗断她的脖子,结束她的生命。
现在这个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的人就站在楼下的客厅,在她眼皮子底下跟秦爷爷谈笑风生,一派闲适随性的模样,好像他本来就是来跟秦家的人话家常的。
榆桑站在楼梯上,迟迟没有动作,实在提不起双腿继续走下去,她不敢也不想下去跟这个不正常的男人见面说话,一点也不想。
就在这是,踟蹰不前的榆桑听见一个人从身后走来,正是她这几天总是躲着不见的秦炽锋,他一步步向她走来,即将经过她身边,向楼下走去,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去。
一步一步,脚步声逼近了,秦炽锋离榆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她身边了,已经到了,即将越过她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榆桑在秦炽锋即将在她面前下楼的时候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继续前进的去路,不假思索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不想让他离那个男人太近,榆桑的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只要秦炽锋走近秦济身边就会受到伤害。没由来的,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秦炽锋着实有吃了一惊的感觉,因为这几天榆桑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老是躲着他走,他们之间一句基本的日常问好都没有,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