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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就像钉子锲入清浅的记忆中,无法拔除。
此时想来,榆桑当时该是多么患得患失,害怕恐惧,才会在无知无觉的梦中都出现杜姨将要离去的场景,急切地想留住她,那些脱口而出的梦话其实就是榆桑内心深处最真切的忧虑。
然而,当梦中的一切都变为现实时,榆桑的表现是那样的平静,这种表现让清浅没由来地愤怒,为榆桑,为她的无限隐忍,为她将所有的心事藏在心里,为她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为自己,为自己枉为榆桑的知己,为自己成不了那个可以让她敞开心扉的朋友,为自己不能分担她的痛苦。
相对于强颜欢笑,坚强自控的现实中的榆桑,清浅反而更倾向于在梦中压抑不住宣泄情感的榆桑,那才是真实自在的榆桑,不必假装,不必压抑,不必逞强,让她有能够亲近的感觉,而不是像方才那般想要接近她的内心却无能为力,浓浓的挫败感令她无名火起。
天知道,她刚从洄淅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慌,又联系不到榆桑,而当年榆桑恐慌惊惧的表情反反复复地出现的在眼前,挥散不去。榆桑的电话无疑是她救赎的良药,她暗自感慨不用提心吊胆的时候,榆桑的一句“没事”堵住了她所有的关心问候,她清楚明白地感知到自己又被远远地推离亲人之列,划入朋友之圈,涌上心头的是感觉是心寒。
“母亲,我要回学校了,以后再来看你。有了父亲,你会不会不稀罕我来看你了呢?我就知道你不会的。你别老是欺负父亲,好,我知道他享受着呢。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唠唠叨叨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有父亲陪着你,他肯定不会嫌你,你有什么话跟他说好了。对吧,父亲?母亲,你看,我就说父亲乐意着呢……”
榆桑坐在墓碑前,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还会不时地笑出声来,模样说不出的惬意,好似与父母亲闲话家常一般,自然随意。
胡太太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她并未表现出震惊的神色,反倒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为梓黎有如此懂事的女儿感到欣慰。
“桑桑。”胡太太在榆桑停止说话,静坐在那儿的时候,走上前去,招呼了她一声,语气轻柔温和。
“胡阿姨,你好。”胡太太和榆桑在生日宴上见过,所以互相认识。
“诶,好。我来看看梓黎。”胡太太将手里捧着的蓝莲花放在梓黎的墓前,那是梓黎最喜欢的。
“梓黎,你在那边好吗?瞧我,又说傻话,你和心心念念的他在一起了,怎么会不好呢?这些年你受苦了,好了,现在苦尽甘来了,熬出头来是不是?走得这么潇洒,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好让我送送你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这么做可就见外了,太不够意思了。我很生气的,我告诉你,你女儿可在这儿,小心我欺负你女儿。算了,不说了,每次都唬不住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女儿受委屈的,谁要对她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胡太太不拘小节地随手抹了抹翻涌而出的眼泪,扬起头止住泪意,站起来,转身拉着榆桑的手,郑重地向梓黎鞠了一躬。
“桑桑,你别难过,你相信胡姨,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得到幸福。”
“胡姨,谢谢你。”榆桑对这位直爽又不是善良的胡太太有着莫名的好感,对她能来看望母亲并安慰自己致以谢意。
胡太太和榆桑说了将近一小时的话,最后榆桑婉拒了她关于吃晚饭的邀请,还是回秦家用餐。
不说谢谢
回到学校后,榆桑恢复了以往的作息习惯,上课,吃饭,看书,睡觉,简单而规律,图书馆是她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清浅倒是来看望过榆桑几次,但毕竟榆桑单方面地拒绝向他人展现自己的感受情绪,清浅除了陪着她说说闲话,进行基本的问候,共进午餐或者晚餐之外也做不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榆桑拥有的闲暇时间相比之前多了起来,虽然有秦炽烽看似不经意的打扰,而同宿舍的舍友经过几年的相处也大抵了解榆桑的性子,选择尽量让她一个人独处,她的生活一下子清净了许多,仿佛全世界的事物都在为她的心情着想,给她腾出时间,让出空间。
A市的天气最近不知是怎么了,阴晴不定,时晴时雨,天气预报已经跟不上它变化的速度,只能用时有阵雨来预测情况,再精准一些便无能为力了。
榆桑及时地赶上了这么一场雨,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没有所谓的刮风乌云闪电打雷的所谓节奏,就在图书馆闭馆时间10点半准时落下。
瓢泼大雨阻住了榆桑的去路,她能做的唯有等待,期盼着这场急脾气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眼看着屋檐下一同等待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放弃最开始的想法,冲进了雨里,飞奔着跑回宿舍,可是雨势明显没有减少反倒增大了,不禁让人怀疑起“春雨贵如油”这句俗语的可信度。
“榆桑。”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学生们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