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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明白装糊涂,还是适可而止?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先回宿舍了,再见。”榆桑一语双关,她想让洄淅明白她不是不知道他跟踪监视她,只是不想说穿而已,希望洄淅以后别再做那样的事,她真的不想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
“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做吗?这是他的底线,底线。你不会明白的,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他就不让我跟你一起读这所大学,他会对你用其他更残酷的手段,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榆桑,我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着你,那个人也几次三番地警告过我,甚至把我衣服扒光了丢在台上让那么多人看,可我别无选择,不那么做的话,他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你的行踪,就会另外派人来,还有可能用更极端的手段来对付你,榆桑,我是在保护你,保护你不受其他牛鬼蛇神的侵扰,可是我不能说,不能说。”洄淅心里在呐喊,在咆哮,他极力按捺住心里的那股将一切事情都告诉榆桑的冲动,可是他不能那样做,他只能任凭榆桑误会,却不能解释。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榆桑给一个人打电话,寻求帮助。
旧梦
榆桑这天晚上做梦了,梦见的很久之前的事。
她记得自己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做过这么温和的梦了,真的很长时间了。
大概是先后听过许志飞和陈映讲过去关于她爸爸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居然梦见了父亲,还是完完整整的父亲。
梦境开始的地方是在榆桑以前的房间,在他们一家三口的房子里。
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到榆桑房间里陪榆桑聊天,开解她过度悲伤的情绪。
那是母亲在爸爸走后第一次提到她与爸爸的往事,在榆桑晚上哭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榆桑永远会记得当时母亲脸上浮现的红晕,一副陷入幸福回忆的样子,眼睛却比榆桑还要红肿,出卖了她内心的悲伤。
那种幸福与悲伤相交织的情景出现在母亲脸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矛盾之美,而母亲娓娓述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婉动人,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当时的榆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母亲的神色,这个多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的小女孩,第一次意识到母亲对于爸爸的离去,或许应当比自己更加难受。自己失去的是一个极度依赖的亲人之一,血缘的羁绊,情感的不舍会激发内心的悲痛,而母亲失去的是唯一憧憬过相伴一生的伴侣,是承诺与许诺的另一方,是精神家园的守护者,由此产生的是一种生生将心剜去一角的痛彻心肺。
“你爸爸希望他的女儿一直都是开朗乐观的。”母亲说完这句话后并未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榆桑的房间,没有拥抱呵护的安慰,没有温声细语的劝解,简简单单地只是向榆桑转达了爸爸的愿望。显而易见,母亲的话是管用的,爸爸的要求榆桑是无论如何不会拒绝,因为爸爸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所请所求。
母亲打开门又闭合它,榆桑的梦境经由那扇门,又转换出另一个场景,是那次家长会,她跟爸爸闹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候。
榆桑小时候的回忆是爸爸经常不在家,同龄人的显摆炫耀和嘲笑欺侮成了她为难质问爸爸的借口。
闹得最凶的一次是家长会前两天,爸爸对女儿突然提出的参加家长会的要求措手不及,再三说明自己不能去的理由,并保证明年一定准时出席,奈何女儿怎么都不能谅解。爸爸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让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味哭闹的女儿回心转意,最后只得挫败地放弃。
在榆桑的梦境里,她房间的门变得模糊不清,因为她那时候哭得很厉害,父亲一个劲儿地在门外面哄劝,说了很多的话,她当时都没有听清,光顾着哭,嘴里不停地喊“我不听”。
爸爸的声音很轻,低声下气的,小心翼翼,带着讨好,可房间里的榆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去注意听爸爸讲了些什么,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的说话声没有了,她带着疑惑,也不哭了,失去了听众,还哭给谁听。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地把残留在脸上的泪水一抹,蹑手蹑脚地走近房门,把耳朵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的时候,悄悄地将门开出一条小缝隙,正窥见母亲的一脸无奈地将愁眉苦脸的爸爸送出家门。
她当时是怎么想来着,梦里出现了她那时稚嫩的脸,撅起的小嘴像朵喇叭花,都可以挂个洒水壶了,还有紧紧皱着的眉头,足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脸上那些代表着愤怒的初级阶段的稚气的表情就是她内心的心理活动的外在体现,她在埋怨爸爸,正在心里默默地数落他。
正好那个时候,听见妈妈对爸爸说:“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丫头过会儿就会没事的,她就是耍耍小性子,我帮你哄哄她就好了。”
“哼,坏妈妈,就知道帮着爸爸,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不生气了,这次我是认真的,不答应我的要求,休想我原谅爸爸。”她当时是这样想的,连前来劝和的妈妈都怪上了,对妈妈也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