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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盘碗、被褥,扔得远远的,再不想看见;却留下了他们带来的闪亮武器。大家打扫房屋,打扫街道,试图把整个村子清理得像之前那样,但谁的心里都清楚,村子已经再不是以前的村子了。曾经,村子里很热闹,总有小孩子的调皮身影,孩子从村这头跑到村那头,乌泱泱、叽叽喳喳地跑过去一群;追蛋鸟,斗虫子,抢果酒,推说谁刚刚偷吃了一块肉;采鲜花,编藤筐,缝裙子,聚一起闲聊谁家小伙儿看上哪家姑娘。这一切都没了。大家怀念过去,但又谁都没有心情和力量回到过去;人们变得沉默,脸上总是麻木。大家商量着大办一场葬礼,在葬礼上,人们终于哭出了声。
村子旁建起一座坟场。完工的那天,所有人跪在坟前,或哭,或低语些什么。桃子哥嫂的坟只有一尺那么大,两指那么高,因为找不到尸体,埋的是几件旧衣服;小土包前立一木牌,刻着哥嫂的名字;放一束花和两块干饼子做祭品。桃子跪在哥嫂的坟前,既不流泪,也不说话,就那样跪着。她什么也没想,脑袋里空空的,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人哭完自家的,看不过去了,走到桃子旁边,说:“你怎么不哭呢?”桃子扭头看她,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那人红肿着双眼,应是好伤心了半天,“他俩照顾你那么久,人都没了,你哭都不哭,还有没有良心?”桃子看着她,没说话。那人也看桃子,半晌,扭开头去,对别人说:“什么人啊,哥嫂死了,一点眼泪都没有。难怪心那么狠,毒死那么多人呢。真狠。”越来越多的人不哭了,认真讨论起来桃子到底狠不狠,气氛一热,要找桃子本人印证,可回过头再看,桃子不见了;那人说桃子心虚,逃掉了。
桃子回家,关上院门,关上房门,再不见任何人了,才觉得头脑清醒些。她坐在床沿,干坐半天,取过床头的木盒子,放在膝上,打开来,盒盖内侧现出一张清晰的脸。第一说这东西叫镜子,盒子是他亲手做的,里面的小木人——小桃子、小第一、小嘎嘎,也是他亲手雕刻的。桃子举着小第一看了看,心说手真巧,在外面学会大能耐了。她忽然也想去外面看看,即使外面有史开那样的人;别人怕,她不怕,难道村里就没有那样的人吗。送走老村长,归家成为新任村长后,他带着第一宣传外面的好,说想带全村人搬去那里。大家还在犹豫。她已经决定下来,必须去。她想见见不同的生活,像第一那样学新的东西。
有人轻轻敲门。桃子收起盒子,打开门,小二站在外面。“你怎么来了?”她掩上点门,只露出半张脸,以便随时能关上。
“我都听说了。”小二看看四周,低声说:“你在村里过得不好,不如跟我走吧。”
“不去。”
桃子要关门,小二伸手阻止了,“第一那傻子护不住你。”
“用不着他护,更用不着你护。你放手!”
“我为你丢了根手指!”
桃子看一眼那只失去食指的左手,说:“不是为我丢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过得很好,你不用再来了。”
“我也有,”小二拿出卡片,“我也能让你去别的地方。”
“……有你娘在村里帮你还不够,非要拉上我吗?”
小二不说话了。
“是你带那些恶人来的,不是我,我的生活不会比你差,我跟你走去哪?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喊人了。”
“好,好!你就跟着那个傻子吧。”小二走了。
村里休整得差不多了,存留下来的人学着像往常那样生活,该狩猎的狩猎,该种地的种地。第一来找桃子,提及婚事,桃子推掉了,说过段时间再商量;第一就去磨炼他的木匠手艺了。桃子现在忙于帮归家宣传另一个世界的美好,她相信,人们总是向往更舒适更便捷的生活的。事实确也如她所想,大家逐渐走出阴霾,对新生活产生了兴趣。大约又过去半年,归家感受到那时第一所经历的,他的脑中响起了问话——“是否回去?”
当天聚集起所有人,归家回答了问话,村子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而神秘的通道中挤满了人,小二和卖枣的也在其中。归家来到机器前,以电脑里存留的知识,顺利解开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终于,全村人踏上属于新世界的山林。
令归家和第一感到惊奇的是,他们回来的这天,与离开的那天,是同一天。
桃子不知道这些,她充满渴望地观赏这片陌生的山林,饥饿地攫取着每一份不同于村子的特点。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一种新生的感受,像毛毛虫破壳化蝶,像种子打出石缝发了芽,像春日初生,金黄色的光芒唤醒一道又一道的新绿。她想欢呼,想跳舞,但她压制了这种冲动,闪亮着双眼跟在归家和第一的身后,她要从他们那学来关于这里的一切。她听从新村长归家的安排,暂时和其他人在这片宁静的山林里住下。她每日学习新的语言,新的工具,吃新的食物,穿新的衣服。于是她学会了新语言,学会了使用新工具,她扔掉旧衣服、旧鞋子,剪去长发,从头到脚改换一新,至少从外貌上看,她和这里的原住民没有任何区别。她上了户籍,改名“新桃”。她工作,用挣来的钱购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