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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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又挣扎了两下,毛泰久一头栽倒在船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冷,非常冷,冷到灵魂出窍。
    到了某个瞬间,连冷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所在的世界变得非常平滑,缓慢。
    毛泰久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人生是痛苦,还是无聊?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主宰别人和被人主宰,究竟该由谁来决定?
    他突然看到了妈妈,妈妈微笑着对他说:“泰久啊,到我这里来。”
    然后是父亲毛基范,他怒冲冲地对妈妈说:“不要把我儿子变软弱。”
    毛基范抓住了他的衣领,大喊着:“泰久,你给我醒醒!”
    毛泰久于是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跃入视线的是一张陌生又粗糙的大脸。
    大脸男张嘴露出一口黄牙,语气中带着惊喜:“他醒了!”
    然后毛泰久感觉到身上有一双,不,很多双粗糙的手正在揉他,拍打他。
    毛泰久很愤怒,想要喝斥这些丑陋卑贱的人把他们的脏手拿开,但是他喉咙很痛,嗓子里仿佛被塞入一只滚烫的煤球,拼命张嘴,只发出几个暗哑的破音。
    他的身体和脸颊被人不断拍打着、揉搓着,原本冰冷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柔软温暖起来,血液流动的速度不断加快,手指和脚趾开始感觉到麻痒和针扎一样的刺痛。
    有人把他扶起来,捏着他下巴说:“张嘴。”
    毛泰久本能地张开了嘴,热乎乎又苦涩的液体被灌到他嘴里,流过他肿痛的咽喉,进入了胃中,带来了丝丝暖意。
    对他的身体实施的拍打和揉搓还在继续,毛泰久的愤怒随着身体不断回暖而最终消失,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陷入了昏睡。
    毛泰久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维修船还没来吗?”
    “快了。”
    毛泰久睁开了眼睛,他睡在一张床上,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像被一辆几吨重的卡车来回辗了好几遍,但是他还活着!
    有人过来扶起他,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让他靠着枕头坐起来,又摸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另一个人端了碗粥过来,示意毛泰久张嘴,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一碗热粥下肚,毛泰久终于缓过了精神。
    舱房里有三个男人,都穿着印有“港务处”字样的蓝色工作服,衣服上别着胸牌,写着各自的姓名。
    毛泰久瞟了一眼胸牌上“清洁队”几个字,恍然大悟,原来他昨天晚上爬上了一艘垃圾船。
    就像城市的大街上有清洁工一样,港口的海面上也有清洁工,开着船四处打捞海面上飘浮的垃圾。这个岗位技能要求不高,工资也低,招不来年轻健康的人,多数由有伤残的海员或年老的渔民充任。
    他面前这三个男人也特征鲜明,一名大脸男左手少了三根手指,一名瘦长男人是个独眼龙,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男人看上去是完整的。
    花白头发老男人说:“身上还有哪里疼?抬抬手和脚,都能动吗?”
    毛泰久依言抬手动脚,手脚都能动,除了疼痛没有别的不适。
    “小子,你运气真不错,如果不是遇上我们,昨晚你就死在海里了。”大脸男笑嘻嘻地说。
    是这些人救了他,这些伤残、丑陋、粗俗、低贱的人,从来不曾被他看在眼里的人救了他。
    毛泰久知道自己应该表达感谢,这是常人常情,但“谢谢”两个字就是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别逗他说话,人还虚着呢。”给他解围的是那个花白头发老男人,刚才很耐心地给毛泰久喂粥的人也是他。
    “哈哈哈。”另外两个男人笑起来:“知道了,南队长。”
    毛泰久看了一眼花白头发老男人的胸牌。姓名:南在民;职务:队长。
    南在民给他抱过来一叠衣服:“你原来的衣服都被礁石刮破了,没法儿穿,穿我的吧,只有我的衣服你能穿得下。”南在民身材高大,另外两个男人都比他矮一头。
    毛泰久这时候才发现被子底下他的身体是光着的,于是伸手接过衣服。
    穿别人的旧衣服他一万个不愿意,但比较起在这些人面前裸着,穿旧衣的选择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他嘶哑着声音对南在民说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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