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瞄了商素心一眼，苦笑着点头说道：“因为这件事，凌波派已无法独善其身，深怕牵扯到权力纷争中，整个门派悄然离开青洛国……”
    凌波派掌门极其谨慎，不希望被这件事牵连，一夜之间全派迁离。
    这样一来……
    其他两家倒是不再认为，他们跟离家有什么勾搭。
    但是！
    这导致两个后果。
    首先，为了保证门派的安全，商素心被师门抛弃了。
    其次。
    失去师门庇护的她，有人要动她无须顾忌：那个男人的未婚妻，亲手抽取她的经脉，让她沦为普通人。
    “离清远？”
    听到流萤说出的名字，林昊不由瞪大了眼睛：“陷阵司司长？！”
    没错！
    当年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如今已是离家核心子弟。
    身为一司之长，必是帝级强者！
    重点不在他。
    至少，他对商素心没什么杀心，可是他当年的未婚妻，也就是如今的夫人……
    青洛国势力众多，三大家族把持军政大权，然而还有一些顶尖势力，让三大家族也有所顾忌。
    这些势力的选择不同。
    小一些的直接依附三大家族。
    大势力有的选择站队，也有一些跟凌波派一样，谁都不帮独善其身。
    反过来，对于那些比较强大的势力，三大家族为了进一步拉拢，联姻是最为常见的办法。
    御神宗。
    为数不多的，仅次于三大家族的势力，多年前就跟离家走得近，两方联姻司空见惯。
    “当年天赋绝伦的离清远，就是离家重点培养对象，跟他联姻的女人名叫青藜，在御神宗身份自然不一般——她是掌门嫡系一脉的天之骄女。”
    看了一眼，神情黯然的商素心，流萤叹息道：“商素心失去师门庇护，以青藜的跋扈和心肠歹毒，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所以后来……”
    杀了商素心？
    那可就太便宜她了！
    离清远不是喜欢她吗？
    好啊！
    青藜想到一个毒计。
    首先，她下令不允许商素心出城，这辈子都必须待在皇城。
    其次。
    她抽取商素心的经脉，从昔日的天才变成普通人，而普通人的寿命非常有限。
    目的是什么？
    青藜就是要让，离清远看着喜欢的女人，从艳绝天下变成老太婆，看着红颜老去……你还喜欢吗？还爱吗？
    反过来，她还要让商素心看着，曾经喜欢的男人高高在上，依然是年轻时的容颜，自己则在岁月中老去——这样的她，又怎会不痛苦万分？
    “聂儿，对不起……”
    商素心眼神中，充满无比歉疚：“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一直都瞒着……”
    “我知道。”商聂泪如雨下。
    “你……知道？！”商素心大惊。
    “我跟母亲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商聂一边流泪，还一边不忘安慰：“生恩不如养恩亲，我怎么会不懂呢？”
    商素心被抽去了经脉，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变成普通人，而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老去，还如何能去面对离清远？
    昔日天之骄女彻底沉沦，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一个被人抛弃的婴儿。
    那婴儿，正是商聂！
    后来的很多年，正是这个收养的孩子，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
    “母亲，他……再也没见过你吗？”商聂突然问道。
    “……”商素心摇头。
    再见她？
    一个隐瞒有婚约之事，背地里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有情义可言？
    何况，凌波派担心惹上麻烦出走，商素心被师门彻底抛弃了，而他的妻子却是御神宗嫡系——站在离家的利益上看，也不可能再找商素心。
    “混蛋！”商聂咬牙切齿。
    “大人，后面会有大麻烦，您当真要……介入？”流萤喃喃道。
    是的。
    青藜想看到的戏，就是商素心在岁月中老去，而且跟离清远同在皇城，但这辈子都无法相见。
    可现在呢？
    商素心重塑经脉有了修为，重新恢复了年轻漂亮的容颜，这必定会让青藜怒不可遏，怎么可能会不报复？
    “麻烦？”
    林昊淡淡一笑，撇嘴道：“说得好像我不插手这件事，离家就不会找我麻烦似的。”
    他给了青阳长风一块灵玉，只要青阳桀看到里面内容，青阳家就不会跟他为敌。
    那么……
    原本作壁上观的离家，很可能就会正式入局。
    说白了，他跟离家的冲突很难避免，还在乎因为商素心的恩怨，被离家给记恨上吗？
    “大人……”
    商聂似乎想说什么。
    “有话直说。”林昊摆手。
    “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帮你？”
    “是的。”
    “一开始，是为了你卖的东西。”
    “啊？！”
    商聂有点缓不过神。
    紧接着，他把此前在市集卖的东西，一股脑全部都拿出来放地上，呐呐道：“大人，我卖的这些东西，好像……都入不了您的法眼吧？”
    地上摆放着一大堆天材地宝，并没有成品的丹药或法宝。
    林昊笑了笑，指着一块笆斗大小，泛着金属光泽的岩石。
    “这……”
    流萤一愣，随后惊道：“大人，这是……圣品材料？您要找的！”
    没错！
    林昊在市集转了好久，先后问了差不多二十家店铺，却没有一家出售圣品材料——这种鸡肋很罕见。
    结果，却在商聂出售的天材地宝中，感受到圣品材料特有的气息。
    否则他哪会帮一个陌生人？
    “再后来，我发现你其实心存勇武，却为了母亲而甘愿忍辱，于是……商聂，你可愿为我所用？”林昊目不转睛盯着他。
    “……”
    商聂略微愣了一下，接着直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结印立下灵魂血誓：“商聂自愿追随，此生唯林昊之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把他从城防司手里救下是小事。
    毕竟，私自售卖东西就不是大问题，若非青阳家为了对付林昊，也不会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关键在于……
    林昊救了商素心！
    他是个孝子。
    尽管商素心一直隐瞒，他却早已知道并非亲生，但哪又能代表什么？
    是商素心捡了他，并抚养他长大成人，相比起十月怀胎的恩情，这养育之恩要大得多。
    可以说，从林昊救了商素心那一刻，他就会替林昊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