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站着两个人。
    林昊在说。
    墨清灵在听。
    当林昊讲述在海域里，那番惊心动魄的遭遇，以及被迫逼婚的事情时，墨清灵全程都没表态。
    她紧紧抿着嘴唇，一双大眼睛噙着泪，暗中紧紧握住粉拳。
    大帝现身……
    被迫成婚……
    不答应就得死！
    他能怎么办？
    是的。
    站在林昊的立场上，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站在墨清灵的立场呢？
    生活在九州，她自幼接受的教育是，优胜劣汰强者为尊，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因此，即便林昊身边有其他红颜知己，她依然如飞蛾扑火般接受他。
    只不过……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此前林昊没有成亲，她是他红颜知己中的一个，也就是说她有竞争的资格，要么是他其中一个妻子，甚至有可能……成为他唯一的妻子呢？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跟其他女人成亲了，关键对方比她晚认识林昊，而且对方还是不人族！
    她心里会怎么想？
    他娶了一条鱼都不娶自己！
    是的！
    站在林昊的立场，他是被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她难道就没有立场？
    “你是被迫的？”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滴落。
    “是。”林昊点头。
    “你喜欢她吗？”
    “我……”
    林昊顿时愣住了。
    确实，当时的情况他没得选择，可如果他对凝汐没有感觉，哪怕凝浙以生命作为要挟，他即便为了活命不当场反对，至少也会想其他办法脱困。
    比如先妥协，再趁机逃跑。
    可是……
    他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凝汐有好感还有歉疚？
    从当时形势来说，他确实是被迫无奈，但何尝没有情感因素？
    “喜欢……”他低声喃喃道。
    “……”
    墨清灵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滚下来。
    她转身，默默朝外面走去。
    “清灵……”林昊喊道。
    “我想静静……”
    她只是默默落泪，却没有半点哭声。
    刚走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喃喃道：“她在哪？”
    林昊愣了愣。
    随后心念一动，吞天瓶闪过一抹光华，凝汐凭空出现在房里。
    刚从吞天瓶里出来，凝汐还搞不清状况。
    不过，聪明如她很快明白过来，看到数米外泪如雨下的女孩，她柔声问道：“你是墨清灵吗？”
    “我……”
    墨清灵神色间一片慌乱。
    她很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现在，凝汐才是林昊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呢？
    她充其量只能算红颜知己，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名分，当面对凝汐时哪会不慌乱？
    “我跟林昊……只是……朋友……”她深怕凝汐误会。
    “对不起……”凝汐走到她面前。
    嘎！
    墨清灵愣在当场。
    她说什么？
    她……跟自己说对不起？
    “我知道。”
    凝汐神情有些黯然，喃喃道：“他身边有很多红颜知己，甚至……还有亲梅竹马的恋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但我跟他之间的感情，别说相比他亲梅竹马的恋人，即便跟你相比也远远不及。结果我跟他却成亲了，换成我在你的位置上，心里也同样难以接受，可是……墨姐姐，当时的我也没得选择——如果我们不成亲，他只有死路一条。”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墨清灵非常惊讶。
    她没想到，凝汐作为林昊的妻子，会这么诚恳的说这些。
    墨清灵的情绪逐渐平复。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是的！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很不平衡。
    可是……
    凝汐说得没错！
    他来自地球，他在那里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她们跟他的感情之深厚，又岂是自己所能相比的？
    甚至于，不说他在地球上的恋人，哪怕在这疾空星上面，他也有其他恋人。
    她听说过……
    比如南月馥。
    比如云凌。
    哪一个跟他的感情不比她深？
    如果她觉得心里不平衡，其他女孩不是更不平衡？
    如果她为此怒不可遏，其他女孩又该如何？
    如果按照先来后到的规则，怎么算也同样轮不到她好吧？
    “是啊，我没有生气的资格……”她凄然苦笑。
    “墨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凝汐秀眉微蹙，柔声道：“那个婚礼，只是在海族举行的，也只得到海族的承认，你明白吗？我跟他的感情还不够，那个婚礼我和他都是被迫的。我希望将来，无论我还是你又或者是其他姐妹，都能得到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婚礼——没有任何外力强加，没有一丝一毫的胁迫。”
    “你……”
    墨清灵惊呆了。
    凝汐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
    她是说，那场婚礼根本不作数？
    “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我不想让他为此烦心，墨姐姐也是这么想吧？”凝汐微笑道。
    “谢谢……”
    墨清灵破涕为笑，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主动紧握凝汐的手：“他能认识你，是他最大的幸运！”
    “认识他……是我的幸运。”凝汐喃喃道。
    “……”
    墨清灵眼神明显凝滞。
    对啊！
    她想起自己的遭遇：半年前，她虽然年纪轻轻已是墨族长老，但墨族不过是一个部族罢了，当时的她修为只有天武境界，而自从认识林昊之后……
    现如今，她已经是神武四品境界！
    何至于此？
    表面上看来，她只是个小小的店铺掌柜，然而那些去买丹药法宝的，哪一个不对她恭恭敬敬？
    要知道，店铺里那些客人之中，不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区区墨族能入这些人法眼？
    她之所以能够得到尊重，只因那个店铺属于林昊。
    能认识林昊，又何尝不是她幸运？
    他给了她强大的实力。
    给了她超然的地位。
    这些，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另一边。
    看到凝汐化解墨清灵的负面情绪，林昊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突然！
    就在这时候，传讯灵玉有了动静。
    不是通话而是文字。
    风无尘？
    林昊眉头略微一皱，当看到里面的文字信息，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小心！皇室派来的使者，知道你已经回来，正在去你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