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风钰顿时不知所措，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杀宁倾城实在很简单，但是对方已经说了，对皇甫靖没有任何感情，两个人早已恩断义绝，如果她还执意杀人……
    不就被人笑话是妒妇吗？
    她是有身份的人。
    也是要面子的人。
    身份超然的她绝不能沦为笑柄！
    这时，外面的变故早已经传开，远远看到不少人跑过来，既有谷千城为首的龙魂高层，还有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深青色的老头。
    没错！
    他是负责坐镇龙魂，接收征召武者的人。
    在这十一人当众，他的身份可不低。
    如果说，风钰是这支人马的头，那么其他包括皇甫靖、风瑞阳，都必须对她言听计从，唯有这老头是例外——他有权监督风钰。
    出来发号施令的是风钰，绝大多数事也由风钰决定，可如果风钰有做错的地方，他有资格指正和反对。
    他叫风九重。
    “上尊，手下留情啊！”谷千城急声大呼。
    “怎么回事？”风九重快步走来，皱着眉头问道。
    “……”
    风钰傻眼了。
    现在这么多人赶来，她怎么能说因为嫉妒，要杀宁倾城泄愤呢？
    那就太不成体统了！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风钰根本没办法杀宁倾城，这件事可能就暂时揭过了，然而……
    嗖！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破空声从外面传来。
    一条身影闪电般飞来，还没到场就大喝道：“风钰，你到底想怎么样？！”
    身影挡在宁倾城前面，除了皇甫靖还能有谁？
    现场，一片死寂。
    宁倾城冷冷看着，那个有点眼熟的背影，谷千城则气得牙痒痒：这王八蛋现在出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这不是在激怒风钰吗？
    “你说什么？”风钰盯着他问。
    “我……”
    皇甫靖紧握拳头，最终咬牙道：“你先是要对我奶奶动手，现在又要……”
    “又要杀你的旧情人？！”风钰打断他的话。
    “我和倾城之间……”
    “闭嘴！”
    风钰彻底爆发了，深青色长发无风自动，死死盯着皇甫靖：“今天我就是要杀她，你当如何对我？杀我吗？！皇甫靖，我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夺走你的一切！”
    皇甫靖神情不由大变，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我的命，不需要你来救。”冰冷地声音来自身后，说话的正是宁倾城。
    “倾城，我……”皇甫靖转过身。
    当他看清宁倾城的容貌，心脏突然紧缩成一团。
    她看起来，分明是三十岁的模样，可是……
    要知道，她如今已是天武强者，寿命远远超过普通人，如果她真实年龄是三十多，实际看起来必然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
    她显露出这种年纪。
    为什么？
    因为，她以本元帮奶奶续命，导致自己的寿命锐减，即便修为突破到天武境，也无法恢复青春容颜。
    那是他皇甫靖的奶奶。
    她却以自身本元续命。
    “倾城是你叫的？”
    宁倾城神情冷漠，寒声道：“你我之间，昔日也只是同僚，今日更无瓜葛。”
    “皇甫靖，你还敢站在她那边？！”风钰激怒交加。
    “我……”
    “滚开！”
    风钰突然间一剑斩来，青色剑芒蕴含撼世之力。
    眼看剑芒飞来，感受到其中莫大威能，谷千城忍不住要出手，因为他心知这种威力，绝非宁倾城一人能挡——足以秒杀宁倾城。
    扑通！
    在所有人震惊地眼神中，皇甫靖竟然双膝一软，朝风钰跪下去。
    “你……”
    对于寻常天武高手而言，剑气一旦释放就无法收回，但那道青色剑芒竟然转弯，重新飞回那柄古朴长剑中。
    收回剑气的风钰看着，跪在地上的皇甫靖。
    “我求你了……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都是20年前的事……”
    皇甫靖紧握拳头，说道：“对你来说，我奶奶是个不起眼的老人，对我来说却是至亲。你知道吗？奶奶本来早就寿元已尽，是宁倾城用自身本元，这么多年来帮奶奶续命——钰儿，我跟她确实已经断了，却欠了一份还不完的人情，你让我夹在中间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风钰愣住了，随即冷声喝道：“好！我暂且相信，她帮你奶奶续命的事，但是你以为这就能撇清，你跟她之间关系？你是不是以为我很蠢？你整天拿着那柄匕首发呆，当我风钰是什么？！”
    “我……我真没有……”
    “没有？”
    眸子里寒光一闪，风钰点头冷笑：“我给你证明的机会。只要你没有那种想法，我就不会要她的命，不过……接下来，看你的表现！”
    表现？
    在皇甫靖愣神间，一道剑气撕裂虚空，快到不可思议。
    现场能做出反应的只有三个人。
    剑气是风钰释放的，她不可能主动收回。
    刚才她已经说了，要看皇甫靖接下来的表现，因为皇甫靖就算能挡，也根本不敢动手去挡。
    至于风九重……
    这是风钰的感情纠葛，他才懒得插手阻止。
    其他，没人能做出反应！
    噗！
    宁倾城能看到那道剑气，却没有抵挡、躲闪的能力，当差距达到太大程度，弱的一方只能挨打。
    鲜血四溅。
    她肩膀被剑气撕裂，多出一道深深伤口。
    同时，剑气蕴含的强大冲击力，让她跌跌撞撞后退几步。
    风钰没下死手。
    但是！
    足以让宁倾城重伤！
    皇甫靖神情大变，条件反射就要冲过去，然而当触碰到风钰投来的，那道充满森寒的眼神，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知道，这就是风钰说的看他表现：如果他表现出，对宁倾城关心、疼惜态度，风钰将彻底不再信任他，后果将出乎意料的严重。
    首先，宁倾城死定了。
    其次。
    他和风钰的关系可能破裂，不仅他的前途彻底玩完，甚至会性命堪忧——风钰应该不会杀他，然而当他不再是她的丈夫，能杀他的大有人在。
    “该死！”
    宁倾城哪可能任人宰割？
    被风钰一剑重创之后，她强忍着伤势拔出兵器，可惜这边兵器刚拔出，又一道剑气裂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