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紧闭。
    窗帘拉紧。
    卧室里，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闭着眼睛端坐在床上，她身后盘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
    两者形成极大反差。
    老太太最少也有八十岁，头上找不到一根黑发，牙齿也几乎都掉光了，脸上布满深深地皱纹。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脸色灰白：这比病态的苍白更可怕，因为灰白意味着生命力，已经快要彻底耗尽。
    反观身后的女子，却正值最美好的年华，相貌美得令人窒息！
    一个日薄西山。
    一个风华正茂。
    只是……
    绝美女子双手按在，老太太的后背上面，丝丝缕缕气流注入，那绝美的脸一片苍白，细密汗珠布满额头，连衣服都被浸湿了。
    相反，这个过程中老太太脸色，却逐渐从灰白变得红润。
    突然！
    绝美女子睁开眼，低声喝道：“谁？！”
    就在说话间，她顺手封住老太太的昏睡穴，同时另一手上光芒大盛，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她是谁？”
    随着这个声音传来，林昊直接施展遁术，从墙壁另一边穿过，出现在卧室里面。
    “你……”
    绝美女子一脸讶异，半晌才回过神：“你怎么会在这？你……你跟踪我？！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脸上写满怒意。
    “跟踪你？”
    林昊目瞪口呆，呐呐道：“首先，我是得多有空，才会特地跟踪你？其次，以我的修为跟踪你，你会一直没发现？”
    “那你为什么……”
    “该换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来燕京有事，正好路过这个小区，发现有你的气息。”林昊后一句是在解释，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没错！
    绝美女子正是宁倾城！
    她是古华国守护组织第一高手，她还是龙魂首领血儒的师父。
    一来，她身份尊贵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二来……
    这才是最让林昊震惊的：宁倾城出现在这个，很普通的住宅小区里，已经让林昊很疑惑了，他更是发现她在帮人续命！
    是的。
    那个老太太不是生病了，林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因为年纪太大的缘故：像这种，身体机能随着年龄衰老，自然而然削弱直到消失，是没有任何药物能治的，也就是常说的寿终正寝。
    毕竟，人体细胞和新陈代谢，是有时间限制的。
    别说老太太是普通人。
    哪怕最为强大的武者，也逃不过生命衰败：武者寿命比普通人长久，但是如果生命走到尽头，也一样会死——死亡不可逆转。
    这么说吧。
    以林昊如今的医术，几乎能治好所有病症，就算极少数特殊病症，治不了本也能治标缓解。
    唯有生命衰败，他也无能为力！
    这是自然界的规律，除非是传说中的神仙，谁又能不死不灭呢？
    除非……
    只有一种方式，能让生命力衰亡延缓，那就是极高修为的武者，用自身本元维持。
    但是！
    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本元是什么？
    说白了，本元就是武者的精气神，是最为根本的命脉：用本元帮人续命的代价，是自身寿命大损！
    宁倾城是不是疯了？
    先不说，她身为龙魂第一高手，对组织而言何其重要，哪怕抛开大局不谈……用自身本元帮别人续命，谁会做这种蠢事啊？何况，林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老太太只是普通人，相比之下宁倾城的命何其金贵？理论上，就算成千上万个普通人的命，都没她一根头发丝值钱！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宁倾城语气冷漠，态度不善。
    “你这样多久了？”林昊沉声问道。
    “我说了，跟你无关，立刻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
    林昊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宁倾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动不动跟我说什么大局，你的大局观在哪里？你是龙魂第一高手，对于那些敌对势力而言，你本身就是最大的威慑，可是你竟然为了……这就是你的大局观？！”
    为了给一个普通老人续命，拿自己的本元精气去抵，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
    同时，林昊曾经的疑惑，也有了合理解释。
    在秦岭时他就问过，宁倾城到底多少岁。
    那时候，林昊以为宁倾城年纪很大：试想，武者一旦晋级天武境，寿命就会增加一倍，比如一个四十岁的人，达到天武好比20岁。
    宁倾城呢？
    她的外貌看起来三十出头，按照这个比例换算的话……
    岂不是有六七十岁？
    谁知宁倾城告诉他，她的年龄是36岁。
    三十多岁的女人，拥有天武三品修为，她的外貌不应该是，很年轻的模样吗？
    林昊不解。
    还当时追问过宁倾城，只是她没有给出答案，直到现在……
    敢情她一直在用，自身本元帮人续命，怎么可能不老得快？
    很显然，她耗损的本元还不算太多，对战斗力暂时没有造成影响，可是她的容貌却已经……
    听到林昊的质问，宁倾城立刻没底气了，低声道：“这不会影响战斗力，不会对龙魂造成……”
    毕竟，她以前动不动就用大局，让林昊去做某些事情，现在她却不顾大局了。
    “放屁！”
    连林昊都没注意到，自己变得特别愤怒。
    他指着宁倾城，呵斥道：“这能一样么？好！就算目前看来，没有影响战斗力，可是寿命呢？本来你能再活一百年，可是这么做之后，或许只能活五十年——一百年对龙魂的价值，跟五十年能一样？宁倾城，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算她是你的亲人，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很自然的寿终正寝，你却……”
    “别说了！奶奶不能死，我必须……”宁倾城咬牙低吼。
    “她是你奶奶？”林昊一愣。
    “我……”宁倾城神情怪异，欲言又止。
    “她到底是谁？”
    林昊已经察觉到，老太太并非她的亲奶奶，随即冷声喝道：“要么给我满意的答案，要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杀人不算一回事。”
    “你敢！”宁倾城杀气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