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的俏脸也变得有些苍白，娇躯微微轻颤，贝齿紧咬着红唇，双眸死死望着他。
    然而，出乎陈小武的意料，方洪英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而是神色凝重的做沉思状，考虑了一下道：“好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不勉强你，婚礼就等你奶奶醒了之后再办吧。菲菲，你觉得呢？”
    他这最后一句话似是在询问方菲菲的意见，但其实他已经在话里头单方面把婚期给定了下来，就在老夫人醒了之后。
    “我听威哥和爸的。”方菲菲显然听懂了父亲方洪英话里的意思，表情瞬间好转了许多，甜甜笑道。
    “那就这样定了，我想阿威这次应该没意见了吧？”方洪英这话明着是在问陈小武，事实却是根本没给陈小武拒绝的机会。
    陈小武没说话，默默看着病床上的老夫人，心中念头急转。
    这婚约是老夫人给何威和方菲菲定下的，并且已经向外界公布过，目的是为了通过联姻的方式使何氏集团内部更加稳定，陈小武一时没法拒绝。
    除非老夫人亲自改口悔婚，或陈小武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何氏集团的现状，使何氏集团无需再依赖与方家联姻来稳定自身。
    “我听奶奶她老人家的，她让我什么时候结婚我就什么时候结婚。”片刻沉默后，陈小武淡然道。
    在说出这句话时，他赫然听到病房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心中微微一动，心知很可能是凌芸已经回来了，但他并没有要追出去跟凌芸解释的意思。
    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不是用嘴去说的，而是要靠行动来证明。
    方家？
    哼，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他们全甩开的。
    陈小武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方洪英的话，但在方洪英和方菲菲看来，他这话跟同意没什么区别。因为这婚约是老夫人定下的，当初方菲菲要悔婚时，也是老夫人用利益交换才保住的，因此谁都可能会不同意这婚约，唯独老夫人绝不可能会不同意。
    心满意足的方菲菲偷偷向父亲竖起了个大拇指，然后缠着陈小武道：“威哥，那什么时候我们去看一下婚纱好不好？”
    “最近太忙，暂时没空，还是等忙完了这段再说吧。”陈小武淡淡说道。
    方洪英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也很会察言观色，深知今天能让陈小武同意定下婚期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如果再纠缠下去，很可能会让陈小武当场翻脸，于是他悄悄拉了拉方菲菲衣角，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谈论跟结婚有关的事情。
    方菲菲心里有些不满，但向来以父亲为傲的她还是听话的忍了下来。
    不一会儿，病房房门打开，凌芸提着几瓶水和水果回来了，表面看来她的神情没什么异样，显得十分平静，但细心的陈小武仍发现她的眼神在故意躲着自己，从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她就压根没和他正面对视过。
    想了想，陈小武对方洪英道：“方叔，我还有点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走？”方洪英下意识看了眼凌芸，显然在怀疑陈小武之所以要离开定然是因为凌芸的原因。
    “您知道，我最近在忙富谷超市的事情……”陈小武道。
    “嗯，我明白，你和熊董有赌约在，那你去忙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方洪英颔首道。
    陈小武点点头，都没跟方菲菲打招呼便转身离去。神色平静的凌芸向方洪英微微躬身，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方菲菲的俏脸瞬间沉了下去，眼眸里满是怨毒之色。
    “爸，您觉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喜欢那个狐狸精？”方菲菲声音冷冽道。
    方洪英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无奈叹了口气道：“你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非他不嫁？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只要你愿意，排队给你挑。”
    方菲菲想都没想，有些歇斯底里的高声道：“可我就想嫁给他！他越不喜欢我，我就越要嫁他！我得不到自己要的，他也别想得到他喜欢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在这冰冷的医院里令人心生寒意。
    方洪英隐隐发觉自己女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反正我就认准他了，我一定要跟他结婚！”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的方菲菲渐渐冷静下来，掷地有声道。
    对女儿的倔强固执深有体会的方洪英没有去劝阻她，无奈道：“随你吧，只要别忘了正事就好。另外，记得多盯着他一点，我总觉得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而且最近乖乖的，或许……他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菲菲漠然点头。
    ……
    另一头，陈小武和凌芸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她没问，他也没说，气氛一度显得有些僵硬。
    凌芸是想问但却问不出口，因为她没有立场，人家未婚夫妻要结婚，很正常的事，她凭什么问？
    陈小武是想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还没向凌芸表白过，更不知道凌芸是否喜欢自己，贸然解释的话，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尴尬。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僵持着去餐厅吃过午饭，然后沉默无声的分别。
    回到东区超市，陈小武正准备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拼命工作，却意外的发现何润生和他的秘书小丹已经在超市门口等着他了，看样子似乎还等了挺久。
    “何总，您回来了！”见到陈小武回来，何润生和秘书小丹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陈小武微微点头，上下扫了他一眼，道：“你不在你的公司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何润生愣了愣，有点傻眼了，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来这里除了要见你，还能来干什么？
    不过他这话只能在心底对自己说说，可不敢表达出来。
    “何总，是这样的，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跟您当面详细汇报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何润生赔着笑脸道，颇有些低声下气的感觉。
    陈小武沉吟半响，忽然眼眉一抬，淡淡道：“我若说没时间呢？”
    “呃……”
    何润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直接拒绝，再次呆若木鸡，脸上笑容瞬间僵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