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不出什么钱来，就只能卖这里。
    她环顾了下公寓四周，卖就卖吧，只要父亲人没事就好。
    只是……
    就算现在卖房子，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到钱，她们一天拿不出钱来，父亲就要在拘留所里多呆一天。
    她捏着手机，神情纠结，待会钟境醒来找不到她肯定会打电话给她，那她到时候要跟他说这件事，要跟他借钱应急吗？
    她跟他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笔钱变得跟现在不一样？
    天渐渐露白，渐渐放亮。
    张蓉也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睡不踏实，六点多钟就起了床。
    姜鸢做了点早饭，母女俩都吃了一点，姜鸢劝母亲：“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最紧要的是把我爸先弄出来，这个公寓我今天去一趟地产中介那边，挂上去转卖，钱应该刚好够的。”
    张蓉发愁道：“我知道卖房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亲戚朋友都被你爸借遍了他们哪可能还拿出钱来借给我们，可是就算卖房子也不是马上就能拿到钱的啊，高利贷那边我们一天不还钱不赔钱，他们一天不和解，你爸就得一直在里面呆着。”
    姜鸢顿了顿，对母亲道：“我有个朋友应该能借钱给我应急，回头我们卖了房子把钱还给他就行。”
    张蓉脸上的愁容消散了几分，问：“你去大公司以后认识的朋友吗？他真能借钱给咱们？”
    姜鸢点了点头，“应该可以的。”
    张蓉眼眶泛红，点头，“那就好，能让你爸少受点罪。”
    姜鸢跟母亲一起下楼打车准备去警局的时候，她接到了钟境的电话，她避开母亲走到一边，低声跟他说自己家里面遇到一点事，急需一笔钱，问他能不能借她应急。
    钟境很痛快，问：“要多少？”
    “六十万。”
    “好，你发账号过来，我打给你。”
    “……”姜鸢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道：“谢谢你。”
    “嗯。”
    挂了电话，姜鸢回来跟张蓉说已经跟朋友借钱了，张蓉知道问题解决了大半，舒心了不少，“好，好。”
    两人打车去了警局，跟高利贷那边签了和解协议书，把钱该还的还了，该赔的赔了，警局就姜年放了。
    一家三口抱着哭了一会儿，张蓉又哭又骂，姜年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以后绝不沾赌了。
    后来姜鸢把他们两人送回家，三人说了会儿话，姜鸢说自己还要上班就走了。
    她走后，夫妻俩说起姜鸢借钱的事，姜年心生疑惑：“女儿怎么有个这么阔气的朋友？一下子就借给她六十万，她有没有说她跟他是什么关系？”
    张蓉先前慌张不已，根本也没细问也没细想，现在姜年这么一说，她也觉察好像不太对劲，昨天姜鸢大半夜的不在家是从外面赶回来的，今天早上接电话的时候还故意避开她，女儿跟对方说了什么她没听到，反正几句话姜鸢就把钱借到了。
    “她只说是她的一个朋友。你是说——”没等丈夫答话，张蓉摆摆头，“肯定就是女儿遇到的一个贵人，我的女儿我了解，绝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会不会她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是什么？你是不是还有啥事没告诉我？啊？你倒是说啊！”
    张蓉被姜年逼得没法，把自己疑虑的事情跟他说了。
    如果是正经交了男朋友，女儿为什么不跟他们说，而要小心避开？
    夫妻俩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傻眼了。
    ——
    姜鸢回盛元之前去了趟地产中介，让中介帮她把房子挂上去卖掉。
    中介说只能尽力尽快卖掉，但不保证时效，如果着急卖的话，价钱可能会贱一些，姜鸢表示能接受。
    下午一点多她才回到盛元。
    她上午半天没来，钟泽也没说她什么，她跟他解释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半天，钟泽问她事情解决了吗，她说解决了，他就嗯了一声让她去做事了，他仍然关在他那里画画。
    她回自己办公室给钟境发信息，问他是否在忙，自己能不能上去见他。
    钟境回她：半个小时后上来。
    她等了半个小时，然后去乘电梯上顶层。
    “出什么事了？”见她进来，他从办公椅上起身朝她走过来。
    姜鸢把父亲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又道：“你给我的钱，算借的，我卖了房子以后就还给你，应该很快。”
    钟境拉住她手，“事情解决了就好，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