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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黄明堂他们运了十几箱枪支过来……”
冯乐压低眉毛,探究地看了看她。韦春龄察觉到这个人对她存有疑心,不禁有点不快。
冯乐思索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向你解释这事。你知道,镇南关是大清南疆要塞,孙先生几个月前就派我和黄明堂、何伍他们来这里,联络这一带的散兵游勇,待时机成熟,就进攻此关,一举拿下。”
韦春龄听得精神一振。
“我们布置许久,已经制定出攻关计划。只是镇南关地势险厄,炮台所在金鸡山三面临崖,易守难攻。我们虽然无惧与敌人正面作战,但若能智取,何必力敌?革命刚刚开始,每一分同志的力量,都可宝贵。我和黄明堂曾试图联络清廷派驻此处的帮统陈炳昆,想说服他投靠到我们这边,里应外合,拿下镇南关,但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陈炳昆是当地土著,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有很强的戒心。”
说到这里,冯乐又看了眼韦春龄:“说起来,这个陈炳昆,和凭祥土司莫佑卿是同族。其实不仅是他,驻守镇南关的清兵中,倒有大半,和莫佑卿沾亲带故。”
韦春龄从刚才起就在想,这人看着她到底想说什么,“莫佑卿”这名字出来,她恍然大悟。
冯乐知道她明白了,微微一笑,接着说:“秦师父私下和我说过,你是韦大人的公子,那和这位土司,也是亲戚。所以我想,你能不能替我们做一回说客?”
韦春龄想了想,点头说:“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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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乐得韦春龄同意后,将同盟会对莫佑卿的期望,又仔细对她阐述了一遍。为了不引起莫佑卿的惊慌和反感,韦春龄本来想独自上路的,冯乐怕她缺乏经验,应对不周,所以让黄明堂和她一起去。
莫佑卿说是“凭祥土司”,他的落脚地实际更靠近弄尧。
韦春龄他们骑马而行,不大会儿功夫,便离开城镇,置身于丛山峻岭之中。
黄明堂前一天晚上通宵赌牌,忽然被拉来去见莫佑卿,他骑在马上昏昏沉沉,两次险些从马背上滑落。他叫住韦春龄,要求让他就地睡个二十分钟。韦春龄无奈同意。
虽已十一月下旬,这一带长年湿热,黄明堂纵马跑了一程,浑身从内往外冒着热气。他脱了马甲,垫在脑袋下方,又敞开布衫,露出紧实的胸膛和六块腹肌。他一倒下,便打起呼噜。
韦春龄无事,下马走了几步,看看黄明堂,很羡慕他的无拘无束。
她忽然远远跑开,看看左右无人,便也解开布衣,敞胸立在风中。竹叶的“刷刷”声像潮水一样迭次涌过,马不时抬头,发出一两声嘶鸣。
她这样站了一会儿,觉得胸臆洞开,忽听黄明堂叫她:“小景,小景你死哪儿去了?”
韦春龄忙蹲低身子,一边扣纽扣一边答他:“拉屎呢。”
黄明堂就此没声了,似乎又睡了过去。
韦春龄本来没想拉屎,但话出口后,肚子便胀痛起来。她脱裤子解决后,便去附近溪流处洗手。
才洗完,她听到草丛中有异常的窸窣声。她以为是野兔子,直到瞥见黄明堂的头发。
韦春龄心中好笑。她摸出随身携带的一捆绳子,做了个活圈,故意咳嗽几声,让黄明堂知道自己所在,然后一手持绳子一头,躲到旁边。黄明堂手上抓了两把湿泥,想要偷偷过来抹到韦春龄屁股上,不提防自己先一脚踩中绳圈,落了人家的套。
韦春龄一收绳子,黄明堂顿时倒了。她继而一跳,将绳子绕过一棵大树的枝干,把黄明堂倒吊起来。
黄明堂“哇哇”吼叫,韦春龄在旁边拍手大笑。
黄明堂骂了几句,开始满嘴求饶。
韦春龄说:“你以后还开不开我玩笑了?”
黄明堂嬉皮笑脸:“谁叫你有洁癖,每次大小号都神神秘秘的?”韦春龄转身要走,黄明堂大叫,“是哥哥错了,哥哥保证以后决不再和你开这种下三滥玩笑,不然让我一脚踩进粪坑。小景,快放下我,别耽误干正事!”
韦春龄这才放了他。
这类事自打韦春龄和她的新伙伴们混熟了后,已经屡见不鲜,韦春龄自己也开过别人的玩笑,所以谁也不当回事。
两人骑到马上,重新出发。黄明堂小睡片刻后,精神抖擞,这才想起询问韦春龄,莫佑卿是她什么人,做什么冯乐专要她去说服此人。
韦春龄说:“他算是我的舅舅。”
黄明堂惊讶地看了看她:“这倒想不到。”
其实,韦春龄虽然管莫佑卿叫“舅舅”,他却并非莫家姐妹的亲兄弟,追根逐源,他应该是她们哪位叔公的儿子。
关于这位舅舅,韦春龄的记忆多半是从祝嬷嬷的讲述中得来的。祝嬷嬷说,他曾在她和韦景煊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桂林,拜访韦守中。韦景煊不喜欢这个人,他一接近,他小小的身子便发抖。韦春龄却意外地喜欢他,还骑在他脖子上玩过官兵捉强盗。他和韦守中事情谈得不顺利,没几天就回去了,以后再没来过。
祝嬷嬷倒是从莫佑卿唯一一次的来访中获取了灵感。只要她发现自己的权威在孩子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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