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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那一本。
他曾一度因为齐沅没有看到《春庭雪》而不甘,甚至有几次想要早去一会儿,将《春庭雪》放在她的案桌上。
而现在。
程怀玉想起来齐沅拿着那明显被好好珍惜的、有些旧的熟悉的封皮,一时竟有些百感交集。
齐沅以为程怀玉是不想讨论话本,毕竟程怀玉所涉猎的书籍与她看的并不一样,她看着程怀玉身上的旧衣服,指甲划了划耳根:“你的衣服也该做新的了吧?”
这件衣服她去年好像见过他穿过。
程怀玉本来也没有想着说这种谎。
但是那一次,他等着齐沅改完文章下学,她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袖口看。
他以为是上面沾了东西,抬起来一看,发现上面破了个口子。
卢靖安那段时间新得了个匕首,没事就要划着玩,他心里想着该是卢靖安不小心划破的,打算等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让他玩匕首小心一点。
她迟疑着、小心的开口:“你……没有新衣服吗?”
他当时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她的神态一反往常的柔软起来,语气也很轻,询问着他:“你家里,没有人提醒你吗?”
这口子破的位置有些靠里,衣袖层层叠叠的压下来,并不是很引人注意。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到的。
程怀玉以为她说的是“没有提醒衣服破了口子”,所以摇了头。
她自己为难了会儿,歪着身子拿出了自己的荷包。
他刚想提醒她不要分心,专心改文章,她就打开了荷包,拿出了针线。
那个时候恰好快到端午,她课间无事就要缠着施笑教她打络子,做彩囊。
他以为她是改烦了,想要做些别的事情静一静心,没想到她会拿着针线向他走过来。
她拉了个凳子在他旁边,举着针线问他:“你会吗?”
程怀玉当然不会。
他也摇了头否认。
他没想到她会拉着他的袖子,一点一点补那个口子。
她的女红很差,在施笑对着她无奈摇头的时候他就知道。
她垂着头,手指抓着他的深青色衣袖,顺滑的长发滑到她身前,被她不耐的拨回身后。
他看的清她发髻中若隐若现的簪身,那是他们在国子监重逢后第一次贴的那样近。
她补的很慢,最后快补完的时候,她懊恼着:“本来不明显的,怎么我补完好像更明显了?好丑啊。”
她抬头,他慌忙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放在一边的书。
她放下针,戳了戳他的手臂:“别看了,你爹不给你月钱么?怎么也不做一身新衣服?好歹还是京城闻名的怀玉公子呢。”
他那时不知怎么的,谎言脱口而出:“我家里……没什么布料可以做衣服。”
若有布料,也只是请绣娘做衣服罢了,若没有,那绣庄要的价钱可就高了。
她一听他的话,另一只手也松了,衣袖滑下去,针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回响着,她不太敢相信:“不会吧?虽然我是听说程大人两袖清风,可是你家也不会穷到连衣服也做不起吧?”
他话已经说出口,就如开了弓的箭,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你……别跟别人说。”
他故意降了些音调,她的神情复杂,最后又拉起来他的衣袖,捡起了针,缝完了最后两针。
“知道了。”
她俯身,脸几乎埋在他的衣袖上,再抬起身子的时候,线就断了。
她把针线收好,又坐了回去,接着改文章。
他却再没有心思看她有没有认真改。
他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看向被她缝补的那一点。
她给他补了衣裳。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抚上去,摸到凸显的线头,心里一震。
她的唇齿……曾经贴过那里。
她的唇齿。
那一晚他看着被她补的那一点,很久没有睡着。
他做了个梦,梦到她在咬断线之后,扔掉了针,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吻上了他。
后来他没有再要求府里每换一季就要做新衣服。
他的衣服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件,她终于如他所愿的偷偷让他留下来最后走。
天色粉沉,国子监外人也稀少,她像是揣着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猫着身子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认识他们的人之后才对着被迫留在门内的他招手。
她上了齐府的马车,拿了一个长匣子下来。
她的力气并不是很大,拿着那匣子,颇有一些费力,她朝他丢了个眼神,示意他伸手接着。
她将匣子给了他就上了马车,一句道别也没有说。
他抱着匣子回了家,看了许久才打开。
是一匹锦缎。
青灰色的,竹叶隐隐,暗纹细腻。
舟远进来,看到这一匹锦缎,有些疑惑:“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