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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瑟想,这人肯定以为我在编排他, 可他不重要,我才不会呢!
对视了大概一小会, 秦孟川的手指端着茶杯落在红木案上, 发出脆响。
李瞻:“你们是在等谁先憋不住先说话?”
一句话惊醒要面子的人。
傅东离淡定自若,赵锦瑟道行没他深, 微皱了好看的五官, 说:“陈妍?”
为了表示不想跟某人说话, 赵锦瑟这话是故意看着秦孟川问的。
为什么不朝李瞻问呢?
——因为看破了她这位老师八卦的内心。
而她对救命恩人秦孟川十分有好感, 所以朝他问了。
秦孟川是很寡言的人, 但旁人问了,出于礼仪, 他也会回答。
所以他回答:“不知道。”
赵锦瑟:“...”
“弥鹿榜首的确是陈妍,君上亲自提名, 但礼部宣礼时才发现陈妍乃是一女子。”
傅东离这话一说, 赵锦瑟就皱眉了, “女子就不能是榜首吗?”
重点是这个吗?
傅东离却知道赵锦瑟介意什么。
非一定要女子拔尖, 但不欢喜女子被轻看。
“可以, 事实上, 女子榜首不止一次,只是开创历史先河的那位曾女扮男装,而这次,却是有一位男子用了陈妍的笔迹,署了陈妍的名,替她考了这一场弥鹿。”
傅东离轻描淡写,既安抚了赵锦瑟,又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至于那位男子是谁,连秦孟川这样不理热闻的人都听说过前些时日在邯炀闹得沸沸扬扬的陈家姐妹凶杀案,也自知道其中牵扯了哪些人。
木雍才子陈伯牙。
“这陈伯牙真如此作为?”秦孟川情绪不外露,对此事并无评判心里,多为惊讶。
“非他不会有第二人...”傅东离说这句话,还未说完,那边赵锦瑟就喃喃一句:“如他那样对陈妍好了。”
一怔,赵锦瑟又对上傅东离的目光,微红脸,她偏过脑袋借着喝茶解尴尬。
秦孟川皱眉:“那朝堂恐会震怒,父王他不会容忍儿女情长动朝纲。”
弥鹿就是朝纲,就算君王不计较,礼部跟刑部的人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因为这件事真算起来已然算是欺君了。
赵锦瑟一惊,有些不忍,“那陈伯牙岂不是遭殃了?”
一想到那个隐忍深情又有几分自卑的才子要遭受朝廷责罚,赵锦瑟有些不忍。
“不会。”傅东离眉目轻敛冷峻,多了几分深沉。
“朝廷的震怒殃及不到陈伯牙。”
“因为他本就不会苟活。”
赵锦瑟差点没握住手里的茶杯,怔怔看着傅东离。
他的脸上没有慈悲。
只有木然。
见赵锦瑟脸上满是难过,李瞻捋了胡子,幽幽长叹:“一般相思,入骨哀愁,留不住,这人间留不住他啊。“
室内一时寂静,只有茶炉烧滚的声音。
赵锦瑟看着手里的茶杯,里面还有温热的茶水,心中有一片赤忱变温凉的的叹息,最终意难平。
一口饮尽,放下茶杯的时候,手指忽碰到一点温热跟硬实,转头一看,是同样放下茶杯的秦孟川,后者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倒是赵锦瑟难得有机会跟秦孟川正式道谢。
“峡湾那事,身为国家军人,绞杀恶匪分属应当,秦姑娘不必在意。”
赵锦瑟却很慎重,“殿下跟那些浴血沙场保卫边疆守一方百姓的军人们可以觉得这是分属应当,但我们这些被保护的人不能觉得理所当然,谢还是要谢的。”
虽外表美艳,但她言辞真挚,至少也是李瞻门下学生,自也是有才学的,秦孟川一想也就颔首,“那我就领了你这恩谢,日后不必再提。”
赵锦瑟笑意潺潺,应是。
两人言谈其实很平常,但在外人看来却有几分相处融洽的感觉。
尤其是赵锦瑟清艳妖娆,眉眼如画,笑时更如一抹百花齐放的水墨画,而秦孟川却刚毅威猛,俊伟不凡,两人坐在一起,还别说,真真般配极了。
李瞻:“真是赏心悦目啊。”
傅东离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你叫她来,莫不是就为了让她喝茶的?”
李瞻:“人家也不只是在喝茶啊。”
傅东离:“为人师表,要有责任心。”
李瞻:“...”
那就开始教学吧。
赵锦瑟被李瞻叫去开始课业的时候,得知是傅东离多嘴,心头郁闷,狠狠瞪了瞪他,然后乖乖坐下学习。
师生开始教学,两位客人反被撂在一边,但秦孟川也不以为意,只跟傅东离去了外边一点的地方。
四下无人,边上却有一池塘,池塘里有鱼儿,非名贵鱼种,只是一些家养的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