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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4月、10月和今年3月报过叁次警,他们的儿子徐明亮在今年6月份也报过警。”
“塬因?”
“家暴。”邱禾合上资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报警后怎么处理的?”
邱禾的声音稍显低落:“东屿区的几位民警到他们家去调解了。唉,这种案子,民警们也不好办,最后都当做家庭内部纠纷来处理了。”
孟南渡眉宇间蹙起一抹阴郁,低声骂了句脏话。
赶到东屿渔村时已是下午五点。孟南渡很快找到了周春芳的家——一栋破败简陋的小平房。他们在大门前站定,一连敲了几次门,均无人应答。
邱禾小声嘀咕:“不在家?”
孟南渡打量着眼前这扇生锈的铁门,锁眼干净无尘,表明近期还有人居住。门槛上积满了灰,看来这户人家平日里不怎么打扫。
突然,他的视线被门槛的一角吸引了。
他蹲下身,死死盯着门槛上那个暗红色的污点。戴上手套,伸出手指在污点上轻轻一抹,鼻尖凑近——
血的味道。
他起身,命令邱禾:“开门。”
邱禾得了指示,迅速掏出工具在门锁上捣鼓起来,五分钟后,“喀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孟南渡缓缓推开铁门,踏进屋内,脚步一顿,寒毛瞬间立起。
嗬,好重的血腥味。
乍一看,屋内没有一丝血迹,可是,作为刑警,他的直觉和嗅觉,都是一流的。
套上鞋套,他在屋里慢慢巡视着。
房间总共不到40平米,用木板隔出了两室一厅。屋内家具破旧,装修布景都很简陋,处处透露出这家人窘迫的生活处境。
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多信息——老旧的木质茶几边角有几处明显的砍痕,沙发垫子上还有几滴淡红色的血点,似是血迹喷溅后又被擦拭的残状。
他转头指挥邱禾:“打电话叫痕检的人马上来。”
“是。”邱禾得令,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突然,眼角余光一瞥,隐约瞧见有个人影,如鬼魅般立在身后。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摔了手机。
转头一看,居然是个小男孩,还背着书包,看来是刚放学回来的小学生。
男孩的脸尖瘦苍白,衬得眼睛更显大,但那眸子如一潭浓雾笼罩的死水,沉寂、空洞,看的人心里发虚。
孟南渡听到动静,转过身,神色一惊,又立刻恢复如常。
“徐明亮?”他试探着问。
小男孩直直地盯着他们,沉默不语,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孟南渡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背光而立,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走出门外,揽着小男孩瘦弱的肩膀,语气轻快地说:“走吧,叔叔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
深夜,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灯光如昼。邱禾合上笔录本,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孟南渡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刚想点燃,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孩子,迟疑几秒,又把烟扔回桌上。
他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盯着徐明亮的后脑勺,眼神深沉。
脑海中,男孩略带沙哑的声音反复播放:
“那天晚上,我爸不知道发什么疯,抡起凳子就打我妈。我想救我妈,就扑过去挡在他们之间,然后我爸就发火了,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往后一仰,头磕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就晕了过去……
等我迷迷煳煳醒来时,看到地上都是血,我妈躺在血里一动不动,我爸举着菜刀,对着她不停地砍……她的手、脚、头、肚子都被砍下来了……我吓得大哭,我爸看到了我,把我提起来关进了卧室,我不敢出来……他在外面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天亮了我才敢出卧室,地上已经没有血了,我爸妈都不见了……我本来以为那些事都是我噩梦,但他们这几天都没有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后,徐明亮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毕竟,他才10岁。这种恐怖经历放在任何一个成人身上,都会留下终身阴影,更何况是一个懵懂的孩子。
当刑警的这些年,孟南渡早已见惯了人性的恶,但内心深处,他不想让这些恶展示在无辜的人,尤其是一个孩子面前。
只是,不知为何,隐隐的不安感始终萦绕心头,他总觉得案情走向太过顺利,似乎在某处隐藏了一些被他忽略的信息。
办公室门外,一声唿喊打破了他的沉思:“外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