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陈姨不会开车，换个会开车的新阿姨方便一点。”
    顾星沉倏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凌露，“是不是她的主意？是她想赶走陈姨对不对？！”
    那天早上，凌露站在厨房外面，听见了陈姨跟她说的话，所以她想赶陈姨走！她要报复！
    顾星沉悲愤不已。
    母亲的遗物和旧钢琴被顾淮刻意留在了旧宅，她忍了。
    不让她在客厅里摆母亲的遗像，她也忍了，把遗像移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可是现在，就连母亲用过的阿姨他都要赶走！十多年了，在这个家里，陈姨已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就因为凌露看她不顺眼，顾淮就要赶她走！
    什么人情，什么道德都不要了！
    看到顾星沉用手指着凌露，顾淮压了很久的脾气有点压不住了。
    “顾星沉！你给我把手放下来！不许这样对长辈说话！”顾淮厉声呵斥。
    顾星沉梗着脖子，声音又冷又硬，“她算什么长辈？卑鄙无耻的小人，不配做我的长辈！”
    “顾星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杜冉冉气得涨红了脸，想往顾星沉身边冲，却被凌露一把拉住。
    凌露拉住女儿，用无奈的眼神看向顾淮。委屈而隐忍。
    顾淮又心疼新妻又恨女儿不懂事，拽着顾星沉的胳膊就把她往书房拖，“跟我进书房去！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怕你长大了要去杀人放火！”
    “松手！放开我！”顾星沉尖叫起来。她觉得屈辱极了。
    “顾淮！”凌露赶快过来劝和，“别这么粗暴，小心吓到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用你假惺惺装好人！”顾星沉冲凌露尖叫，“恶心！”
    “你！”顾淮气得冒烟，手扬起来，眼看就要落到顾星沉的脸上。
    他以为顾星沉会躲一下的，结果她没有，她不仅不躲，反而把脸扬起来对准他的手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有委屈，有愤怒，有失望，还有怨恨。
    顾淮的手扇不下去了。顾星沉有一双和亡妻一模一样的眼睛。
    小时候，这眼睛圆圆的，黑葡萄一样又大又亮，下班回家看到这双眼睛，他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三岁上幼儿园，放学回家她的小书包里装了三只盐焗虾，用小手绢包得严严实实的。
    她说，那是带回来给爸爸吃的。
    “虾虾好吃，留给爸爸。”
    顾淮心头酸楚得厉害，他无力地垂下手臂，转身背对着顾星沉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吧，好好反省反省。”
    作者有话要说：　　辛洧川：我什么时候出场？
    顾星沉：这个问题你在第五章已经问过了。
    辛洧川：上次问过之后我们就认识了。这回再问一次，我们是不是就能……
    顾星沉：就能什么？
    辛洧川：没什么。你别过分解读。
    ☆、017 这是真的
    回到卧室，顾星沉拿出手机给陈姨打电话。
    “喂？小星！”陈姨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很激动。
    “陈姨，你现在在哪里？”顾星沉心里又愧疚又自责，哽咽着跟她解释，“是凌露干的，不是我爸的主意。是凌露周一早上偷听到我们的对话，心里记恨，才怂恿我爸让你走的。”
    “我就知道是她！”陈姨愤愤道，“我在顾家这么多年，做事向来踏踏实实，顾总都知道的，要不是她撺掇，顾总肯定不会这么做。”
    “陈姨，对不起……”顾星沉抽泣起来，朝夕相处的阿姨被赶走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实在太难过了。
    “不怪你，快别哭了。”陈姨也很伤感，“小星，我本来想跟你见一面，好好告个别的，但是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又不好去学校找你。你不怪我吧？”
    顾星沉用力地摇头。
    “小星哪，凌露是个厉害角色，你一定要小心她。”陈姨叹道，“她能哄得你爸不顾面子，你妈刚过世半年就续弦，你想想，这是个什么女人？”
    见顾星沉不说话，陈姨继续说：“听说她找的新阿姨是她的同乡，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这个人你也得防着点，她是凌露的人，肯定什么事都听凌露的。”
    “我不怕她！”顾星沉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凌露我都不怕，还会怕她？”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她要是暗中给你使袢子，挑拨你跟你爸的关系怎么办？搞不好凌露找她来就是干这个的。”陈姨说：“凌露要维护她的形象，不能让你爸看出她一肚子坏水。”
    “好，那就看看到底谁干得过谁！”
    陈姨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小星，以后你嘴巴甜一点，多哄哄你爸爸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让顾星沉好好照顾自己的话，顾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