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了刚刚的战场，对敌方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估计。
    这种毁天灭地的实力，其实面对十只鲲鹏和五十只鲲鹏区别并不大，因为这是大面积群攻。
    除非数量特别庞大，才会让对方忌惮。
    青王歪着头，沉思着，猜测着，“他们有可能是不想伤及无辜，也有可能，是不想暴露身份。”
    “那我们若是将那小杂种出现的消息传出去，会不会就有人能够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来？”一旁的老者显然十分聪明，瞬间就想到了突破点。
    但青王却制止了，“你让本王想想，既然对方思虑周全，那为何没有消除那小杂种动手的痕迹？”
    他怕了，他怕进入对方的圈套。
    子衿和君轻暖等人这一波震慑，让鲲鹏一族吃了大亏，开始畏手畏脚。
    而实际上，他们感觉深不可测的关键，其实是子染。
    子染的实力，让子衿和子熏等人都震惊不已。
    天快亮时，子衿终于忍不住问起，“你真是孤家寡人？我实在是太好奇你的师门了。”
    他嗓音压得很低，因为其余人都在旁边睡着了。
    他们受伤的受伤，怀孕的怀孕，要不就是修为不够实力太弱，都需要充足的睡眠。
    而雪稚和飞廉两人自然有心事，两人守在山洞门口都没进来。
    子染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悠远回忆的色彩。
    许久，这才道，“我真的是孤家寡人，我只记得师尊的样子，但是只有一个虚弱的笑脸……就那一面，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
    “那你的修为……”子衿有些惊讶，看向他。
    “那时候，我也就三四岁吧，他突然出现，对我笑着，在我额头点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子染努力回想着当初的场景，但再努力，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修炼的功法，就是当时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
    他走了之后，我所在的地方陷入了长久的封锁状态，二十多年前我才冲破结界走出来……”
    “那你吃什么？”子衿难以想象，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是怎样一个人生活下去的。
    子染笑笑，“那个结界当中，有着精纯的生命力量，可以补充我需要的能量，所以我不需要吃饭。”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凰茯，笑意温柔起来，“出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世人都是需要吃东西的，世上还有很多美味，普通人说吃饭，用餐，而帝王则是用膳……”
    “……”子衿听得云里雾里：不吃饭长大的人是什么人？
    难道像是君轻暖分身中那个孩子一样，吸收的是九幽魔琴和古蓝玉的力量吗？
    而自己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孩子吸收的更多的，实际上是九幽的力量！
    子染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又问，“那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
    子染笑，“我没有父母。”
    “那你怎么生出来的？”子衿的嗓音染上几分空幻。
    就听子染道，“我记事的时候，是一团影子，后来才逐渐的有了身体……”
    子衿惊讶的张了张嘴，“所以，你……其实不是人生出来的？”
    “或许吧。”子染笑了笑。
    “那之前听说，你这个名字是师姐起的，你以前叫什么？”子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因为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子染和自己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不然的话，自然的黑白世界，不会对他的《混沌阴阳诀》形成如此可怕的增幅。
    子染垂眸，想到初见凰茯的情景。
    他站在月下湖边，看着她缓步而来，眼底有初见的惊喜，脱口而出，“一夜清霜，染尽湖边树。
    公子如冬青画染，不知如何称呼？”
    他歪着头打量着她，只觉得一身凤袍的她耀眼夺目，像是撕裂夜色身披旭日而来一样。
    他第一次见有人和他主动说话，一时间犹疑不决。
    而对方见了，竟是霸道而爽快的道，“你若是没有名字的话，不如朕给你起一个吧，子是君子的子，染是染尽湖边树的染，那你就叫子染吧。
    你要知道哦，‘子’这个字，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配得上的！”
    那时的她，可真是自信爆棚，掌控欲也可见一斑。
    到底，他迷迷糊糊跟着她走了一遭。
    但同样，也因为她后宫那些闲人而拒绝和她靠近。
    后来才发现，她养那些人，都是个幌子。
    子染嘴角勾起浅笑，许久才回应子衿，道，“没有，我就叫子染。”
    紧接着，他又重复道，“在那之后，我就叫子染。”
    “那之前呢？”子衿好奇的是之前。
    子染的身份太神秘了，以至于让他都忍不住心里痒痒。
    子染沉吟半晌，只是说，“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但我出来，其实是找我的钟的。”
    “什么钟？”子衿听的越来越糊涂，却越来越好奇。
    但子染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他抬起头来，目光静静落在子衿脸上，道，“东皇钟！”
    子衿震惊，嗓音都拔高了，“东皇钟是你的？！”
    子衿知道东皇钟的一些事情。
    蚩尤封魔之后，东皇钟被用来镇压九幽了，上次他去的时候，都还亲眼看到过。
    只是，再去的时候，这东皇钟便不翼而飞了。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那你不早说，之前东皇钟就在九幽啊！”
    “我知道。”子染深吸一口气，忽而笑，“以前它叫混沌钟。”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反正它不是东皇钟。”
    子染笑笑的，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
    子衿像个孩子一样扳着手指，“你等等，东皇钟出现也有千万年了吧？你却说它叫混沌钟，你又说它是你的，那你……岂不是可以做师姐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
    子染闻言，笑意疏狂，带着几分揶揄，瞄了一眼子衿怀中的君轻暖，道，“那你岂不是，抱着你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
    “我靠！”子衿红了脸，赶忙打住，“停！”
    这话题简直有毒！
    但这么一打岔，子衿忘了再说东皇钟的事情。
    而刚刚他太激动，声音大了点，把君轻暖和凰茯都给吵醒了。
    凰茯问，“什么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